洛依贝张开双眼时,天光微亮,深紫色的窗帘将寝室与外界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她猛的坐起身,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睡得浑然不觉,睡得格外香甜。
新婚之夜……她竟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她环顾全身,发现自己仍穿着那件深红礼裙,只是昨晚睡相不好,漂亮的裙摆已经被压得皱巴巴一片,看上去有些委屈。
“时间还早。”身后的纳尔慵懒地伸手将她重新拉入怀里,他亲昵蹭了蹭女孩柔软的脸颊。
洛依贝红着两腮,有些不敢去直视男人,仿佛昨夜那个信誓旦旦想要与他成婚的女孩并不是她,她还不适应两人关系的转变。
在对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而她嫁给了属于她的爱情。
……
尼尔森起了个大早,照例查看过药园所有药草的生长状况后,他稍做记录,回到了医务室内。
他摘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轻揉过眉心,转身间就看到若叶领着位身穿黑袍的姑娘走到了近前,两人身高相差许多,并排站立更能衬出女孩娇小的身形。
如他这般的个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八卦的好机会,尼尔森啧啧两声,打量二人调侃道:“呦,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主动带女人回来。莫非……昨夜去巡视白樱盛典遇见了真爱,也不知是什么美人能偷走你的心……”
若叶没理会医师,上前解下了女孩的黑斗篷。
当她摘下兜帽的那一刻,尼尔森险些没拿住手中的眼镜。
他面色复杂地望向若叶,瞬间不淡定了:
“我的最高执事大人,你怎么还把祭司殿的白衣舞祭给偷回来了!
“祭司殿本就与圣殿不和,要是细追究起来,绝影大人也保不住你,你别把她往我这带。”
他说着就要开始赶人,若叶保持着自己一贯的行事风格,简单粗暴地在掌心里凝聚出几团叶流,冷声威胁:
“治好她,或者我打到你肯治她为止。”
那没商量的语气惹得尼尔森一阵气恼,但偏偏自己就是打不过他。
“行行行!你厉害,我认怂,谁叫我是你的下属呢?谁让你的年岁大到足够当我爷爷了呢?我真是怕了你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他一边碎碎念抱怨着一边示意女孩坐到床边。
“伤在哪。”
女孩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动,虚幻的线条构成了“右臂”两字。
“你……”尼尔森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女孩尝试着说话,但她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她指着嗓子摇了摇头。
“我听我的人说,昨夜祭司殿跑了个失音舞祭,追踪的守值人非但没能抓到舞祭反而在长樱街闹出了命案。难不成你是……”
她轻微点头,又将目光移向了若叶。
“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没再说什么,转而试探性地开始触碰女孩那条受伤的右臂。
她很清瘦,瘦到身上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软肉,伤处一遭触碰她的反应很激烈,漂亮精致的眉眼紧紧皱起,嘴唇也咬得隐见血色。
“啧啧”,他轻放开女孩,望向若叶:“这条右臂卸得如此完美,足可见下手之人的狠辣老练,这,是你做的吧?”
若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