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顺顺气儿，“江澄在那个饭店？”

“我带你们去。”黄毛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找到他，可不可以放了我？”

“看你表现了！”魏无羡说。

黄毛在前，三人跟在后，朝着不远处的饭店走去。

下午风大了一点儿，天空呈现出灰黑色，魏无羡觉得身上有些凉，有点儿冷。

薛洋百无聊赖地跟在最后面，可能是觉得太无聊，天又快黑了，正好跟他们一起回学校去也方便。

魏无羡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头说：“谢了。”

薛洋一愣，他活了十七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谢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似乎裹挟着呼啸的东北风，钻进他的耳朵。

不是贬低，不是呵斥，也不是不懈，而是‘谢了’。

这让他十几年的生涯里看起来像个笑话，让他在晓星尘和宋岚面前作天作地的看起来也像个笑话。

‘谢了’。

他咀嚼着这两个字，轻盈如雪似雨，却又重如顽石。

魏无羡看他许久没回应，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上了蓝忘机。

蓝忘机伸出手，他很自然地搭了上去。

两个人的背影透露着朝气蓬勃的少年气息，是灿烂春天的花朵散发着芳香，也是傲雪的寒梅恣意生长。

薛洋突然苦笑一声，原来在这烈日一般的年纪里，只有他一个人在阴沟里挣扎存活......

江澄醉倒在小饭店里的餐桌上，桌子上放了半瓶白酒，一叠花生米，和两只空了的一次性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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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看着似一滩烂泥般的江澄无比头疼。

“蓝二哥哥，怎么办？”

蓝忘机也摇摇头，目光落在一旁的薛洋身上。

魏无羡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薛洋依旧靠着店家的门框，仰头盯着门帘上停留的一只苍蝇。

这个季节了还有苍蝇？

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一块儿黑黑的油渍。

“薛洋，你可以帮我看一下他吗？”魏无羡指着江澄问。

薛洋摇摇头，“不可以。”

蓝忘机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那你可以留下等到我哥哥来吗？”

薛洋：“不可以！”

“那你......？”魏无羡想问他都不愿意，为什么还愿意待在这里却没有问出口。

他自认为自己很能忍耐痛疼，但又是打架又是精神紧张又是走路的，他消耗了太多的力气。

店家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看见他这个样子吓坏了！拿出药箱，简单给他上了药，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店家姓李，因为离学校比较近，平常学生过个生日聚个餐都会在她家，一来二去也跟她混得熟了。

这个时候店里没什么人，李老板娘语重心长，讲了一大堆打架的坏处，还讲以后以后会吃苦头的等等......

她也有个儿子，看到他们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对他们格外亲切。

魏无羡咬着牙，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蓝忘机皱着眉头心乱的也没有听进去。

只有薛洋，站在门口，把女店家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他想，他要是有个妈，或许也跟她一样操劳一辈子，善良一辈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