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愧。
比起父皇,太子心中已然有了割舍。
……
南川侯府,萧九辞在陪着萧覃衍下棋。
收到宫里的消息时,萧覃衍笑了:“今年的及笄礼,看来侯爷是可以在家里过了。”
萧九辞神色自若,眉眼轻佻道:“我早就猜到了。”
“是,侯爷神机妙算。”萧覃衍戏谑的应承她一句,便将最后一颗棋子下了下去。
就是这一颗棋子让这一盘满盘连着经脉棋局,变成了没有生路的死局。
“侯爷输了。“萧覃衍眸光淡淡,微抿着的唇,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萧九辞的心思放了一大半在棋上:“这颗子走的妙啊。
“本该是进退两难的棋,竟因这一颗棋的位置发生了转变。”
“侯爷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超乎常理的顺利吗?”萧覃衍将手端放在白玉棋盘上,凝眸定定的看向对面还深陷棋盘上的小女郎。
从太子去抓人,再到李药童招供,御林军办事也似乎太超乎寻常一般的顺利了,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着什么。
萧九辞听了萧覃衍的话,不免神思起来。
“太子是从几日前去过长清宫之后才有所怀疑的,郑坤?”是郑坤递的养身丸引起了太子的怀疑。
郑坤办事最是察言观色,怎么会在太子在的时候忽然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萧九辞心里有所怀疑,郑坤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投靠了谁?
萧覃衍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一颗颗分好装好,心里也是在想事情。
“近日似乎有一群流民徘徊在城南的土地庙中,前几日萧塞带着一群兵在那山头训练时,路过的时候见过,以为是无家可归的流民,便多注意几眼。可这两日有斥候来报说是那帮人在夜里就不见了,到了第二日又换了另一批流民。”
这么多流民是从何而来?为什么御林军下面管守京城治安的将士没有往上报,这些流民真的是流民吗?
萧覃衍不再说话,他知道小侯爷心里自有考量。
“阿洵回来了吧,明日夜里你与他再带几个人出城去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让萧塞多安排人手,将人手分散开些,以防御雪灾的理由,分队派去各个村庄看护着百姓。”萧九辞心里忌惮着暗地里的人,那些人为了权势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别忘了,大舜可不止有一个皇子,下面还有三皇子、四皇子。
钱忠仁远在西境,可她的探子可以探进皇宫,钱忠仁的未必就不可以。就比如说南川侯府有一些微末的小动作,太子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无伤大雅罢了。
萧九辞心思敏捷,多方面都会考虑,萧覃衍也知晓分寸。
“若京中事变,薛家倒台,太子身上有了污点,那么第一个收益的就是三皇子。钱家,不得不防啊。”
“四皇子年幼,三皇子寄养在宜妃宫里。宜妃母族不显,到底是不是真的与世无争,还是坐山观虎斗、想坐拥渔翁之利也尚未可知。若是三皇子与舅家取得联系,以他的性子一定不会待四皇子多好。若是宜妃知道了什么不说出来,那就是想看太子与三皇子争个你死我活,倒是好算计。多派两个洒扫的内侍去盯着,一旦有异样,马上来报。”
萧九辞需要马上去一趟东宫,与太子说这件事情。再过段日子,恐会变天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行差踏错,下一步就是深渊。皇室的洞察力始终不如上过战场的武将,太子又对这个世界看的太过美好,安稳了十几年,虽天资聪慧,也还是需要磨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