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雨丝随着风势刮到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小雀打了个喷嚏。
天气变得更糟糕了。
雨势逐渐变大,视线被完全遮挡,好在万叶想起来身边还有个活人,没有继续冒雨前进,两人先就近找了一处山洞避雨。
小雀将洞中的柴火拾来,生起火后,又顺手将随身的干粮拿出来,分了一些给万叶。
“看你的样子,并不像盗贼。”万叶拿着干粮说道。
小雀对天翻了个白眼:“我发誓,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个普通打工人,其实我也确实只是个普通打工人。”
“也可能是伪装的很好,所以我一时没有察觉。”万叶指了指小雀升起的篝火,“除非有长期在野外生活的经验,否则不可能这么熟练。”
“那是因为在须弥,我曾经居无定所过一段时间……算了,多说无益,反正你也不会相信。”小雀说完便继续吃她的干粮,没有再继续说话。
树影晃动的远处,又出现一道人影,这下就连小雀也看的真切。
“诶,你看……”小雀手指向那人影的位置。
从穿搭看起来像是渔民,但又不像是璃月的渔民。
那人正在雨中拖动什么,双手虽在摆动,但没有看到拖动的物件。
小雀左右确认,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人正在凭空握住什么东西。
这样的天气再加上这么诡异的情形,归离原近来果然不大正常,小雀看那人的动作,恐惧逐渐升腾起来。而一旁的万叶早已冲入雨中,朝那人跑了过去。
另一边的望舒客栈内。
连续搬运了几趟货物,又切了数十种不同的食材之后,阿南一群人早已累得瘫坐在地。
“你说平时这都是你一个人的活?”阿南还是不相信,“你们这客栈看起来规模这么大,该不会是故意想要整整我们吧!”
言笑哼笑道:“这才刚过中午,这一天还远远没结束呢。再说,方才你们做的那些工作,可都是小雀一个人的量,既然你们要顶替她,最好就别偷懒。”
“南十字向来说一不二!怎么可能中途放弃!不过是休息一下而已!”阿南瘫坐在地上。
隔了半晌,阿南突然环顾四周道:“诶,你们谁看着那胖学者,人呢?”
而此刻卡帕早已跑入归离原中,他要冲往他的宏大课题所在!
但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一抹青色身影正远远注视着他。
归离原荒野中。
当万叶赶到时,那人又消失了。
“你跑那么快干嘛!”小雀也跟了上来,气喘吁吁道,“那人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不像是璃月的渔民。”
“他是稻妻人。”万叶低下头轻声说道。
雨势渐小,更远处驻守在归离原的千岩军驻地处,其高台若隐若现。
若是稻妻人的穿搭就能理解些许了,稻妻已经锁国很长一段时间,小雀也很少能看见稻妻人。
小雀问道:“刚才那人我也看见了,他就是那个失踪的押送人员吗?”
万叶摇了摇头:“押送队伍是跟南十字长期合作的璃月商队。而刚才那人,他的名字叫万寺长宁,曾同我一起从锁国的稻妻逃往璃月。他与这批货物,或者说与整个南十字舰队都没有关系。”
“为何这么说?既然都是逃往璃月,他现在在做什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难道丝毫不怀疑吗?”小雀问道。
“数年前一同逃往璃月时,他死于海难,而我是那个幸存者。所以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万叶双目注视远方,眸中似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极深层的痛苦。
小雀听完这句话,只觉得浑身寒毛再次竖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雀犹豫着问道,“既然跟你们南十字没关系,你总可以大概告诉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
而万叶即使闭上眼睛,那段过往也很快随风而来。
将友人的神之眼握于手中,万叶从此成为通缉犯。
相识之人无法再信任,信任之人须远离,万叶一路带伤逃亡至名椎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与长宁相识。
长宁没有质疑他的身份,而是一言不发,将他带到名椎滩沉船附近临时住所,那里是流浪武士与海贼的聚集地,少有人敢前来调查,万叶自此躲过天领奉行与勘定奉行的追查。
在长宁的叙述中,万寺家族世代经外海行商,稻妻锁国后,勘定奉行以外通敌国的由头抓走万寺家主,自此,长宁的家族四散飘零,背负了叛国的罪名,而长宁沦为海边的渔人,终日隐姓埋名。
他问万叶:“你的友人已经死去,神之眼就不再有用处,为何要带着它?”
“我要找到能让它重新焕发光彩的那个人。”万叶说。
“枫原家族如今只剩你一个人,我们的处境如此相似,为何还要背负他人的愿望?”长宁不解。
“能让它重新焕发光彩,就意味着一切远未结束,稻妻的锁国,神明的意念,终将有结束的一天。”万叶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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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长宁若有所思,“如果能获取神之眼,是否也意味着一切的栽赃与冤屈也会被神明看到?”
万叶听后却摇了摇头道:“抱歉,我无法回答。但也许可以一试。”,他给了长宁希望的种子,日后,由此产生的愧疚令他夜不能寐。
那日谈话之后,关于让神之眼重新焕发光彩的种子开始发芽,长宁要同万叶一起离开稻妻,前往璃月。
他说:“或许我可以让那枚神之眼重新焕发光彩,如此神明便能听见我的冤屈。”
见长宁有了执念,万叶心生担忧。
在去往南十字舰队的渔船上,这一担忧逐渐化为现实,长宁对任何人提出的帮助来者不拒,出现危险状况他第一个冲在前面。
直到雷暴袭来的前夜,万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离开稻妻,重新开始,只要你活着,万寺家族就能有延续下去的可能。而所有的冤屈与不甘,只要延续下去,就会有化解的一天。”
长宁却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能如此轻易放下,那为何你要带着友人的神之眼到处漂泊?万叶,你我注定都不是能放下执念的人。”
雷暴袭来,渔船将倾,长宁用尽全身力气稳住桅杆,整船人虽然获救,但长宁自己却死于雷击。
“直到他死去,手上还维持着稳住桅杆的动作。”万叶的回忆至此结尾。
这么说来,方才小雀看到的那人的确做出了稳定桅杆的动作。可为何是在归离原的浅滩处?
长宁又为何在这里徘徊,他的冤屈并未洗去,他是跟着自己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