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找到草宁大人的女儿。”卡维斯说道,“这不是为了我的私念,若是能找到她,我们或许还能有转机。”
“可是……”拿布迟疑道,“没人知道草宁大人的女儿长什么样。”
“不要如此轻易的下结论,她的母亲出了事,作为女儿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偌大的须弥,总能找出跟她有关系的人。”卡维斯目光坚定道。
“表兄,我想多问一句,找到草宁大人的女儿后,你打算怎么做?”拿布问道。
卡维斯像是预料到拿布会这么问,沉默许久之后他才说道:“其实草宁大人跟我提起过,她希望我能够与她的女儿成婚。早听闻家主不满意资质平庸的女儿,从来未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过,我当时认为此举非但无法获取家主进一步的信任,且会被他怀疑目的不纯。至于后来,我便更不愿意往这一层面去考虑……”
拿布自然清楚他不愿考虑的原因是什么。
草宁大人现在已经离世,阿莱娜又是新任家主之妻的唯一人选,自然没有人再去关注那个本就没人见过的女儿。
若是这时找到她,与之成婚,家主非但不会怀疑,反而会对对方有所信任。
“明白了,我会寻找相关线索。”拿布点头说道。
一番对话结束后,卡维斯终于面露疲惫之意,他挥手道:“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
尔雀决定趁夜离开望舒客栈。
很早之前,当她还在须弥剧院打杂时,一名璃月来的观众曾告诉过她,在璃月有一处叫做沉玉谷的地方,其地貌风物与须弥相似,但人文建筑上却大有不同。
她很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一直想要去看一看。
自己已经得罪了卡维斯,也很清楚将下毒一事告诉千岩军并没有太大的作用,青团雀拥有内部决断权。
也就是说,只有将此事通过信息网告知家主身边的亲信,卡维斯才可能真正受到影响。
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再涉险,既然没有将此事上告信息网,那么他们一定能明白自己不想与之为敌吧?
须弥定然是回不去了,此举已经连累了家人,她不回去,或许才能让家人的处境更加安全。
便只是想要寻求一方能够容纳她的空间而已,应该,没有那么难吧。
但对于阿莱娜,尽管心中仍有愧疚,但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单靠她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将阿莱娜拖出泥潭的,接下来的路,就靠阿莱娜一人去走了。
于黑夜中潜行一段时间后,很快她便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但无论怎么回头还是观察,都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尔雀加快了速度,再往前走上几百米的距离,就能够到达千岩军的驻地。
只要能到达那里,她便能得到短暂的安全。
只要路过前面的丛林就好,一路她心惊胆颤,始终不敢回头,任何危险在此刻都足以致命。
但一直到她走出丛林,也确实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尔雀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她最后一次回头检查,却看见正从林子中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的拿布。
“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尔雀语气颤抖道。
拿布没有看她的眼睛,只说:“从你离开客栈就开始了。”
“就不能放过我吗?你知道我并没有在信息网中说过任何不利于你们的消息,我会永远离开须弥,彻底消失。”尔雀恳求着说。
拿布摇了摇头:“这些话,你不应该在做足了这么多事之后才说出口。人是需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的,团雀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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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的拿布跟着表兄卡维斯第一次进入青团雀剧团时,曾经悄悄偷拿了一个银色发饰,他不记得那发饰具体的样子,只是以为自己无法像表兄一样留下,所以才将那发饰带走,想换一些摩拉以度日。
但尔雀拦住了他,那时她的个头也只比他高一点点。
她伸出双手嬉笑道:“人是需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的,团雀也一样。”
拿回银色发饰后,他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因为尔雀没有将此事告诉别人,离开前,她将口袋里所有的摩拉都给了他。
尽管他很快也进入了剧团,但那些摩拉,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还给她。
正如表兄一开始所说的,青团雀之间也是不同的。
他一开始就得学会找到自己的阵营,学会站队,在剧团的日子才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他受不了贫穷,也不甘心于现状,他开始终日奔命于此,为表兄卖力,如同是为了自己未来而卖力。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再也没有见她笑过。
而在尔雀看来,既然拿布话已至此,她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可言。
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拿布拔出刀来。
尔雀闭上双眼,腕间剧痛,还未反应过来,却见拿布已经抽开刀来。
那刀锋沾染了她的血迹,伤口在肩膀,尽管很痛,却不致命。
拿布摊开手掌,里面有一堆金灿灿的摩拉,他放到她手里道:“走吧,不要再出现,就如你自己所说的那样,隐姓埋名的活着吧。”
“你……谢谢你帮我……”看她的表情,应该完全不记得当时银色发饰的事了吧。
拿布释然地笑了笑道:“走吧。”
他果然还是犹豫了,看着尔雀踉跄着往前走去,他震惊于自己居然如此轻易间便做出了要放过她的决定。
但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拿布都没有再追上前去。
也好,起码时隔多年,总算是把欠下的那袋摩拉还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