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你觉得呢?”
也就是说这四年顾云逸把他所有的温暖和情感都给了别的女人和孩子,那沐橙这四年的等候不就成了笑话吗?司柠眼中有些哀戚。
“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这是司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她这话是替沐橙问的。
他有想过跟沐橙告别的,可当时那种情况不允许。前路尚未可知,如果他不能活着回来,就这样让沐橙忘了他也好。
顾云逸苦笑:“我有自己的苦衷!”
“你的一句苦衷带给橙子多少伤害,你知道吗?”
“我知道,”顾云逸双手掩面,颤声道,“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这个选择。”
沐橙为了他丢了半条命,没想到重来一次他还是选择放弃沐橙。
“顾云逸,你混蛋!”
顾云逸不说话,司柠站起身抄起桌子上的酒杯径直朝他扔去,他没有躲,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鲜红的血液顺着他脸颊流下来。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谁都没有想到温婉的司柠会直接动手。
“快,要止血!”
“我去拿医药箱!”景辰话音刚落,人便跑了出去。
牧一野把人搂在怀里,柔声说:“阿柠,你冷静一点!”
彭越拿着纸巾摁在顾云逸额头的伤口上,饶是这样还是源源不断地往外渗血,可见司柠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顾云逸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木然说着:“总好过因为我丢了性命!”
司柠哑然,从这句话中她不难想象当初事态的严重性,顾云逸当初没有寻求牧一野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帮助,就是为了划清界限,更别说把沐橙一家牵扯进来了。
她能理解顾云逸的做法,但她不能替沐橙原谅他。
“橙子家里出现了一些变动,这些年她过得不好。”
司柠是告诉他,在沐橙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陪在她身边。
“我知道!”
他这些年也在默默关注沐橙,在他自顾不暇的时候,沐橙一个人扛下了凌氏大旗,他心疼她,有时候他真的痛恨自己,恨自己没用,恨自己不是沐橙的依靠。
“解铃还须系铃人,柠檬你也不要过于忧心。”
只要顾云逸没有娶妻生子,没有变心,这一切都还能挽救。刘芸乐观地想。
他们能解开心结,和和美美地在一起,这是他们所有人最想看到的结果。
彭越低着头,今天听到那个叫小西瓜的女孩喊顾云逸爸爸,他心里难受的很,如果沐橙的孩子能平安生下来也有三岁了吧!
“有一件关于橙子姐的事,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他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吊足了景辰的胃口,抬腿给了他一脚:“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可是……”
彭越伸手抓了抓头发,之前沐橙再三叮嘱他不能说,他觉得不说对她又不公平,况且顾云逸应该知道这个短暂来过的孩子。
顾云逸沉声道:“说吧!”
他也想知道他不在的这四年,沐橙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彭越眼底闪过一抹挣扎,咬了咬牙:“橙子姐四年前失去了一个孩子!”
“孩子”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座的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
司柠口中呢喃:“橙子还失去一个孩子么!”
作为她最好的朋友,竟然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司柠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牧一野伸手揽过她肩膀,低声安慰:“这不是你的错!”
“那又是谁的错呢?”
是啊,那是谁的错呢?
牧一野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只能说造化弄人。
刘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瞥了眼失神的顾云逸,替他问了句:“孩子怎么会没了呢?”
彭越说的是失去孩子,肯定不是故意流掉,这中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还是二哥去问吧!”
他作为一个外人说这些不合适,更何况他也是在无意中知道的,只知道一些皮毛。
说到这个彭越心情很复杂,那时候沐橙也不过十九岁,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很难想象她是如何度过那段昏暗的时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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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逸双手握拳,欻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略显凌乱的脚步。
“二哥,你去哪?”
留给彭越的是顾云逸坚决的背影。
“橙子姐和二哥能破镜重圆吗?”
众人面色凝重,沐橙和顾云逸中间不仅隔了四年的时光,还有一个孩子,如果当初孩子能平安生下来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如今顾云逸被别人的孩子喊了几年的爸爸,不管他有何苦衷,这都是横在沐橙心里的一根刺,拔不掉,抹不平。
时隔四年,顾云逸再次来到凌家别墅楼下,周围的景物和四年前一样,可他的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抬眼便看到沐橙的房间,窗帘上映着一道模糊的身影,他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
连着五天晚上,顾云逸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凌家别墅楼下。
“老凌,要不要让顾先生回去?”张玲瞥了眼阴沉沉的夜空,语气担忧。
凌昊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他的双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皮肤紧紧地贴附在骨头上,几乎看不到一丝多余的赘肉,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具被抽干了生命力的骷髅。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在经历了与病魔的苦苦抗争后,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魔掌,他的生命之光正渐渐黯淡,即将走向尽头。
“他来几天了?”
凌昊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问了她这个问题,张玲一时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实话实说。
“今天是第六天。”
顾云逸每天只是站在楼下,不打扰任何人,一站就是一宿,仿佛只要远远看沐橙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沐橙似乎没受他影响,早上去公司上班,下午下班照常回家睡觉。
最初两天凌楚文还出来赶他,任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顾云逸都不为所动,渐渐地也就不搭理他了。
“六天了啊!”
凌昊说完这句话便没了下文。
约莫一刻钟后,狂风大作,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树枝也开始疯狂地摇曳着。一颗颗豆大的雨点从乌云中倾泻而下,犹如密集的子弹一般狠狠地砸向窗户的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