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携着珠袖朝着与刚才相反的方向疾行了许久。
因常年有人往隶元上府行商,有被车辙轧出来的道路,一开始怕被何二他们找到,不敢在大道上行走,便在路边的林子里穿行,路上用尖刀砍了两截木头,本意是用来驱蛇兽,最后却是用成了拐杖,两人拄着木棍累得不行,放缓了脚步,傅雪这才有心思聊天“听闻四国交界处,有个隶元上府,袖子去过没有?”
珠袖摇摇头“原来娘子是要去那?”
傅雪也不瞒她“若那里民风淳朴,风景优美,我们就在那里定居。”
珠袖迟疑道“可我听闻要想在隶元上府定居,条件极为苛刻。”
“什么条件?”
珠袖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与户籍有关,还需要大量的银钱。”
傅雪凝眉“这样啊,先去了再说。”
眼看天色渐晚,她们出了林子,沿着大道边缘行走,路上时不时有行商的马车驴车经过,看到有女眷的傅雪都要问一问能不能借乘,财不露白,不敢使银钱,为防有人出现歹念,只说自己是与家中汉子失散的可怜人,到底叫她们碰见了心善的人愿意载她们一程。
这个车队六辆骡车,五辆堆满了货物,只有一辆用来载人,里面坐着两个粗使婆子,想必是为这些人路上做吃食杂事的,这次领队的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管家,还有七八名汉子,若不是看到车窗里慈眉善目的婆子向外张望,傅雪都不敢靠近。
这队人是东彦国人,家主姓李,开了几家铺子,还有几处庄子,这次拖了五车绸缎去隶元上府想换些西照国特产的药材回来卖。
那两婆子有一个健谈,傅雪将那所剩不多的糕点分她们吃了,零零碎碎得出些想要的信息。
隶元上府多是江湖人,不受四国管辖,也不参与四国纷争,府君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个人,具体姓名不详,只知其中有一人姓宿,只有他还偶尔会以府君之尊露面。
想要定居隶元上府,需得原住民推荐,重新立户籍,还要缴纳大量的保证金,数额不详。
隶元上府从不收罪犯与战犯,附近战事发作之时,城门紧闭,任何人想要逃到隶元上府寻求庇护都是不可能的,侥幸躲在里面,隶元上府也会配合缉拿。
据闻六十年前,西照国强大,国君好战狂妄,与东彦大战,不听劝阻在回兵之时不肯绕行而攻打隶元上府,屠杀里面的百姓。事后,各路江湖人士闻风而动,将西照国王室刺杀殆尽,彻底将西照王室改了姓。
这些几乎都是人尽皆知的信息,但傅雪若刻意问起来便显得有些奇怪,她问过卫子卿一回,却被卫子卿说她明知故问。
就这样与这队人熟悉以后,傅雪便拿了些银钱出来,与他们同吃同喝,又与珠袖常帮他们做些杂事搬搬东西,但碰水的事情是不做的,手上会露馅,还要在方便的时候借机补一补妆容,要不然得花个彻底。
过了四五日,才依稀瞧见了城廓的影子,傅雪远远看了,只看到高耸的城墙和城楼,在一片绿色盎然中时隐时现。
此城外有几丈宽的护城河,城门口没有身着甲胄的官兵,只有一些身着同样青衣短打的武人,身上所携兵器也不尽相同,不像东辰国门处的将士严阵以待,看起来颇有些散漫。
青襟是隶元上府的武人统一穿的衣裳,无论男女,青色交领外裳配银线裹边,护腕和腰封都是青底银纹,窄袖短袍,长仅及膝,作战时会配护心镜和铠甲,护肩多用来载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