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一直委屈梅蕊。
夜已深,老贼王桂的书房却仍旧灯火通明。
王丛没有如愿成为步军副指挥使,紧接着传出皇帝打算明年修缮东宫的消息来,王家父子哪能睡得着啊。
“父亲,皇帝越发不信任您了,宋嘉佑入宫东宫的可能性甚大,以儿之见不如说服北国人再次南下。”说话的是王桂的长子王伦。
与王伦一母同胞的老三王众赶忙附和:“大哥所言甚是啊。若北人再南下,皇帝害怕打仗,不得不依靠父亲去和谈。”
王桂的其他儿子纷纷附和。
“不可。”王桂把老脸一沉,“你们懂什么?不光咱们的陛下怕打仗,其实北国人照样不愿意打仗了。两国议了和,北国人坐在家里就能每年有数十万钱跟绢。若继续开战的话什么都得不到了,还得把他们这几年好不容易积攒的国库给挖空。北人虽是马上民族,他们若想江山稳固就不能常年处在战火里。其实两国实力差不多,北人很清楚不可能把我们大燕国彻底吞并,既如此倒不如是时签一份对他们一劳永逸的长久盟约。再说若是北人再度来犯,就算要和谈,皇帝也不得不在和谈之前重新启用一批武将。皇帝已经老了,而恒王即将入住东宫,他原本就是主战,朝里朝外那些主战派可没死绝呢。”
皇帝就算再软骨头,敌军来犯他不可能不抵抗一下就直接议和。
皇帝是软骨头,是怕打仗,可皇帝的脸还在呢。
王桂对皇帝足够了解,他对大燕国以及北国的整体国立也大概有所了解。
若北蛮子真的不怕打仗,当年他们就不可能买通王桂来跟燕国议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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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国达成了和平盟约北人还不放心,他们再次收买王桂让其帮忙除掉木鹏举木大帅。
除掉木大帅还不算,他们还要把木家赶尽杀绝,同时他们也在寻找木元帅留下的兵书。
“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宋嘉佑入主东宫不成?”老三王众暴躁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王桂狠狠瞥了这个有些急躁的儿子一眼,沉声道:“古往今来多少太子都没能坐上龙椅,尔等急个甚?老三,若非你擅作主张派人刺杀恒王,皇帝不可能加倍疑我。寿王那蠢货竟然派人去刺杀出京赴任的高矿,皇帝在恒王的蛊惑下已经把这笔账也记在了你我父子头上。”
接着王桂便再三警告好冲动的三儿子老实儿的家蹲着,莫要在坐节外生枝的蠢事。
至于次子的步军副指挥使丢了,王桂虽不甘心,但他却沉得住气,来日方长,他若因计较一时得失而轻举妄动的话,他不可能在相位上坐这么久。
转眼就到了这年的腊月,汴京成的天儿是越来越冷了。
腊月对于梅蕊而言是最不堪回首的,她没法公开为父亲,祖母,以及替她赴死的忠仆木槿祭祀,上香。
来汴京后每年腊月,纵然外面滴水成冰梅蕊还是要去大相国寺一趟,捐一笔香火钱,奉几卷她亲自抄写的佛经。
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祭奠父亲,祖母,还有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