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里,陆瑛和陆向回忆起陆瑛的奶奶。陆云便猛然想到,自己的皇祖母仍在人世,老太太当年十分严厉,看不惯父皇母后对自己的娇惯。从四五岁起,便亲自教自己念书,若是他淘气不肯用功,老太后便会毫不客气的打他的手心。
所以陆云一直不喜欢这位皇祖母,十年间也很少想起她来,可一被旁人触动,他对老太后的思念便不可遏制的迸发出来。他现在已经知道,太后对自己严厉,并不是不爱自己。恰恰相反,她是太爱他才会对他有那么高的期许……
今日听了陆信带来的消息,陆云更是不可遏制的涌起一股冲动,他想去紫微宫,去看看自己的皇祖母,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也好……
可那里已经不是他的家,紫微宫的主人换成了他的二叔,那高大的宫墙像一道天堑一样,横亘在陆云的面前,不是他想进就能进得去的……
正在黯然伤神,陆云的手被轻轻握住,陆瑛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边,温柔的目光,满满都是关切。
“阿姐。”陆云赶忙收住泪水,想朝陆瑛笑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要勉强自己,想哭就哭吧,阿姐会一直陪着你的。”陆瑛柔声说道,温暖的声音滋润着他的心田……
长老院中,几位心腹长老正在向陆问禀报进展。
“按照大长老的吩咐,昨天夜里下面的人已经分头行动,挨家挨户给陆俭喊冤叫屈开了。”一名长老笑着禀报道:“今天来长老院的路上,就看到好些人在街上议论,都说陆俭死的太不明不白了,这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啊大长老,”另一名长老也邀功道:“族人们现在都说,若非阀主心急火燎扶那陆信上位,把陆俭逼得太急,以他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亲自去杀人呢?”
“好,不错。”大长老仔细听着,看一眼几名手下道:“要将矛头指向陆尚,不要只集中在陆信身上,那是舍本逐末。”
“大长老放心,”几名手下笑道:“我们让下面人散播说,阀主一心想扶他儿子上位,所以把咱们长老会看重的陆俭,当成是眼中订肉中刺,这才是陆俭倒霉的真正原因。”
“不错。”大长老轻呷一口茶水,微闭双目道:“这本来就是事实,我们只是让族人们知道而已。”说着他睁开双眼,寒光一闪道:“你们还是得加把劲。这月十五,是陆俭的头七,我们长老会搭台唱戏,离不开那些族人捧场叫好。”
“大长老放心,咱们肯定把族人的火撩的高高的,说不定不用等到年底,十五那天就能把陆尚撵下台去!”几个长老摩拳擦掌道。陆俭的死给他们敲响了警钟,意识到这场斗争已经到了见血的地步,要是再心慈手软,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他们。
“下台声是要喊起来的,但不要太乐观,陆尚的根基有多厚,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大长老却没有那么高的期望,他淡淡道:“老夫只求十五之后,他能名声扫地,在族中彻底丧失威望,然后等年底,方可一举成功!”
“大长老深谋远虑、步步为营,”几位长老谀词如潮道:“就算是陆尚,在你老面前也只有惨败收场。”说着有人已经憧憬起,将陆尚赶下台后的美好前景了。“大长老,到时候真要让那陆仪上台吗?这小子两面三刀,既对咱们毕恭毕敬,又跟阀主那边不清不楚。”
“他是什么货色,我比你们清楚。”陆问冷冷一笑,恨得咬牙道:“他就是一丛没主见的墙头草。”顿一顿道:“不过也正是这样,咱们才正要选他,若真是换上陆俭那样的狠人,长老会不成了给人做嫁衣了吗?”
“大长老言之有理,陆仪确实是八位执事中最好控制的一个。”众长老纷纷点头,有人不由笑道:“那种货色当上阀主,陆阀就是咱们长老会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