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夫人的大恩大德,贱婢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只能来世衔草结环、当牛做马来报答了……”玉奴自是一番感激涕零。
“用不着来世报答,眼下我家老爷就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小妾笑吟吟说道。
“大老爷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贱婢都不皱眉头。”玉奴赶忙表态。她被忽然从蜀中青楼接回,一路上早就想通了,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京里的大老爷们惦记了。
“嗯,你是聪明人,聪明人都会有好下场的。”见她十分上道,陆问欣慰的颔首笑道:“后日,我会安排你跟陆仲见面,到时候该说什么,你不妨先跟老夫演练一番……”
“我自然都听大老爷的,大老爷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玉奴在青楼那种地方呆了八年,要没这点眼力劲儿,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好,很好……”陆问招招手,示意玉奴上前,沉声对她逐字逐句交代起来。
烛光闪动,映得墙壁上影影绰绰,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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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信坊,陆信府上,这些天一直风声鹤唳。
陆信自半月前回京后,只去陆坊中拜会了阀主和陆仙一趟,然后便称病不朝,从此闭门不出。为了防止意外,他还在府中前后都加了双岗,命几十名护卫日夜巡逻,做足了严防死守的架势。
看着陆信府上两扇禁闭的朱漆大门前,枯叶不扫、尘满石阶的萧索景象,来来往往的陆阀众人不禁感慨万千。今年这京城之中,最煊赫显耀的就是这宅中的父子了,谁想到数月光景,竟已变成如此风声鹤唳、大难临头的模样?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一个陆阀的长辈哀其不幸的叹息道:“夏侯阀是能得罪的吗?得罪了夏侯阀,还能有活路走吗?”
“是啊,夏侯阀那边早就放出风来了,只要他父子俩敢踏出坊门一步,就叫他们横尸街头。”一个中年的陆阀男子,颇有些幸灾乐祸道:“看来他父子俩,只有当一辈子缩头乌龟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难道我陆阀就不是七阀之一了?”陆阀的年轻人们却大有同仇敌忾之心,闻言愤然反驳道:“难道我陆阀的子弟,就要任凭夏侯阀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还得笑脸相迎?”
“就是,我们陆阀男儿秉天地正气,大不了一起和他们拼了!”年轻人们群情激昂的嚷嚷起来。
“唉,你们这些毛孩子,懂什么?”长者们纷纷叹气,显然在夏侯阀的淫威下乖顺太久,已经没了反抗的勇气。
“哼,一群怂包,夏侯阀有什么好怕的?”高高的院墙隔断了视线,却挡不住外头的风言风语。这让在院中活动筋骨的陆向,气得胡子直翘,朝着护卫跳脚喝道:“开门开门,把大门敞开,老夫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杀上门来!”
护卫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