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殿中,陆云的阿谀声回荡不绝。
“果然玉玺通灵,只会属于真命天子,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夏侯阀覆灭之日不远矣……”
说这话时,陆云的肚子都要笑爆了。心说要是让皇甫彧知道这玩意儿连赝品都算不上,不过是赝品的赝品,会不会还这么宝贝?
“不过这玉玺跟裴阀有什么关系?”陆云又明知故问道:“难道是裴阀献给陛下的不成?”
“果然聪明。”初始帝得意的颔首道:“此神器乃裴阀得自太平道之手,前几日裴邱乞骸骨时,将其敬献于寡人。”
“这么说,裴阀已经秘密拨乱反正了?”陆信一脸激动道:“若真如此,陛下大事可成!”
“是啊,这下陛下得一力助,夏侯霸失一臂膀,这一进一出间,双方已然势均力敌,胜负全看各自的计谋了。”陆云也神情振奋的鼓噪起来,父子俩一唱一和,誓要将初始帝忽悠到底。
“唉,也不要高兴太早,裴阀此举未尝没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念头。”初始帝摇摇头,习惯性的担心道。
“陛下所虑周全,有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裴阀突然进献玉玺,八成有他们自己的小算盘。”陆云先吹捧一句,然后话锋一转道:“但这并不重要,只要他们和夏侯阀离心离德,我们就有把握各个击破。他裴邱想渔翁得利,只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错,跟寡人想到一块去了!”人就是这样,发现别人和自己有同样看法后,就会没来由的信心大增,初始帝也不免俗,便当即拍板道:“那寡人就先出一手,然后慢慢和老匹夫周旋!”
“陛下英明!”陆云父子齐声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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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中回到陆坊,陆信便命人研墨铺纸,提笔开始草拟奏本。这对他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但夏侯霸是否会真如陆云所料一般应对,其实就连陆信也没什么底。
毕竟老太师可做的选择太多,谁知道那块云彩会下雨?
但转天就是早朝,陆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日春和景明,初始帝的金台帷幄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夏侯霸率领百官向皇帝行礼后,便听老太监杜晦高唱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百官便望向站在朝班前列的七位重臣,按惯例当由他们先说话。而七人中,自然当由老太师先声夺人了。
夏侯霸清清嗓子,刚要迈步出班。
“臣礼部尚书陆信,有本要奏!”七人中排在末尾的陆信,却抢先一步站在御阶前。
“嗯?”夏侯霸不由眉头一挑,没想到有人敢抢自己的风头。但陆信已经站出去了,还能把他拉回来不成?
老太师只好闷哼一声,站回了班次。
“讲。”初始帝微微颔首,事不关己一般。
“启奏陛下,今皇长子年已二十有一,无论是遵循周礼,皇子年十三行冠礼。还是按本朝《大玄礼制》,皇子十六行冠礼,大皇子都已经愆期多年,此事即违祖制,亦违职责,为臣身为礼部尚书,当为皇长子请命,请陛下切莫再行耽搁,否则非但令社稷不安,难对青史,亦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
陆信双手高举起奏本,杜晦快速步下御阶,接过奏章来奉给初始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