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和皇甫照回到陆坊时,隐约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神识扫了过来,那自然是陆仙察觉到有大宗师靠近,自然而然产生的反应。
但当陆仙察觉到是他俩之后,那股神识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爷爷先回去吧,跟我师傅说声,这么晚了我就不去打扰了,赶明再去给他请安。”陆云轻飘飘落在坊墙上,这时候已是三更天,万籁俱寂,只有巡夜的陆阀士兵在列队走过。
“好说好说。”皇甫照点点头,纵身朝着竹林而去,陆云也回去阀主院。
一回去,陆信就察觉到他的气息,披衣迎了出来。
“父亲,我回来了。”陆云笑着向陆信行礼。
“好好,回来就好。”陆信略显激动的看着陆云,一个多月不见,当父亲的有多担忧自不必提。
他仔细打量着陆云风尘仆仆的样子,忙道:“快去洗刷一下,好好歇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好。”陆云应一声。这么晚了他也不叫下人起床,直接从井里打一桶水回屋,彻彻底底擦洗一番,然后将剩余的水从头到脚浇了个痛快。
陆信帮陆云准备好了毛巾和干净的衣衫,说是明天再说,他却忍不住在那里问东问西开了。
陆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向陆信讲述北上的经历。
听说天女和苏盈袖竟然都是孙元朗的女儿,陆信惊得半晌合不拢嘴。他心里也如皇甫照一般,大赞孙元朗牛逼,只是当着陆云的面,这些话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好一会儿,陆信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笑问道:“这样的话,孙元朗怕是不会轻易饶过你吧?”
“唉,谁说不是呢。”陆云苦笑着从搁在桌上的包袱里,摸出那份盟约给陆信看道:“不签这玩意儿,他都不放我出太平城。”
“哦?”陆信接过白绢,就着灯光仔细一看,不由笑道:“还成,没太难为你。看来老孙是怕逼你太甚,将来你难为他俩闺女。”
“嘿嘿,谁难为谁还不一定呢。”陆云穿戴整齐,走到几边坐定,给自己倒杯水道:“眼下能谈成这样,我也没法要求更多了。将来怎么样不说,至少在对付张玄一这件事上,我不担心他不出力。”
“哈哈,那是自然,于公于私他都会和张玄一拼命的。”陆信将盟书小心的折好,递还给陆云,又问道:“一路上可留意过裴阀的动向?”
“特意从镇北关一路南下,就是为了看看裴阀的动静。”陆云点点头,肃容道:“镇北关确确实实落在太平道手中,现在是一个姓季的杀将在那里坐镇,城中有两万太平军枕戈待旦,谁也别想轻易再夺回去。”
“那是自然,镇北关可是幽燕门户,易守难攻。扼住了镇北关,退可保辽东周全,进可取幽燕诸州!”陆信脸色也很不好看道:“这么重要的雄关,裴阀居然拱手让给太平道,真是丧心病狂!”
“是啊,他们所图甚大!”陆云深以为然道:“从镇北关一路南下,自涿州、莫州、瀛洲都有大量南下的镇北军驻扎。我和小爷爷偷偷探过军营,只见他们日夜操练,枕戈待旦,分明一副随时开拔的架势。”
“嘿嘿,这就是占据幽燕的好处。”陆信干笑一声道:“只要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从瀛洲南下,十天之内便可渡过黄河,兵临洛都城下!”
“这么大的动静,夏侯阀难道一点没察觉吗?”陆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