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上官羽要追击几人的时候,那金姨出声赶忙制止道:“柳少侠,穷寇莫追,而且此二人身份绝对是王侯之子。尤其是那复姓屠门的,怕就是嘉禄王手下,人称暴烈屠夫的火烈侯屠门振彪之子。此二人离去之后,必然调兵遣将追杀我等,所以待其还未准备妥善之前,必须立刻出城,否则我们这些人都要被围杀至死。”
“金姨,若我们出了临江城,短时间就回不来了。可是杨叔如今中毒未解,再拖延下去伤势会再次加重,而且怕是也只有号称解毒圣手的胡神才能医治。”诸葛龙秀在一边微蹙眉头,担心的说道。
此时仍然惊魂未定的孙岩听到此言,不由面露尴尬之色。此前若不是因为自己非要邀请诸葛龙秀三人,若非自己与屠门魁的仇怨,众人怎会落得如此境地!不由嗫喏低语道:“要不我带着你们去胡神医家里试试看?”
正在此时,只听“哐当”一声武器坠落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发现段若虚竟然晕倒在地。上官羽和张承辉见此赶紧上前查看,原来段若虚此前左臂和大腿受伤之处一直流血不止。此刻应是流血过多,加之心神放松坚持不住晕倒了。上官羽急忙拿出自己的金疮药,交给张承辉赶紧给段若虚上药。
自己则站起身对着金姨和诸葛龙秀说道:“金姨、诸葛龙秀小姐,这次之事也怨我兄弟恰逢仇人,才耽搁了杨叔的医治。三位不如这样,你们几人迅速乘坐马车立刻出城,我速度较快,直接将那胡神医请出城去,我们说好一地,然后在那会合,你们看这样如何?”
未待金姨等人回答,正在给段若虚上药的张承辉瞬间不淡定了,立即起身阻止到:“不行不行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而且柳羽,你的安全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而且白叔临走之前也有交代,遇到危险必须首先保护你的安全。”
金姨和诸葛龙秀闻听此言,也觉得张承辉所说属实。一旦柳羽被围困在城中,将是十死无生的局面,这几人不由左右为难起来。
上官羽见此不再犹豫,对着张承辉说道:“张辉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敢一人留在这临江城,必然有逃脱之法。现在我令你立刻启程,不可耽搁,否则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那金姨和诸葛龙秀,包括杨叔和孙岩在内,听到上官羽竟然给张承辉直接下令,不由得多看了柳羽一眼。而且见他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果决、勇武,几人内心顿时热血澎湃。
那金姨上前一步说道:“我看此计甚妥,还是我这老婆子留下吧,毕竟我已经一把年纪了,而且医治的也是我们自己人,加上我毕竟有着官家身份,如果去请那胡神医也能顺利些。”说完看了一眼诸葛龙秀,转头对上官羽说道:“如果我出了意外,就请少侠帮我照看我家小姐一二。”
“金姨,我们三兄弟此去皇都也是危险重重,诸葛小姐在我们身边并不安全。而且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您,如果您一旦出事,她如此年幼,怕是无法接受!所以我们不要再推让了,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
旁边的诸葛龙秀,听到如她一般年纪的上官羽竟然说她年幼,不由娇嗔准备反击柳羽。可此刻上官羽竟然不待众人回话,直接出门飞速而去,只听其说了一句“北城门向北三十里地会合”,便不见了踪影。
这次反应还算机灵的孙岩梗着脖子不由喊道:“胡神医在城东!”只听见楼下传来一句:“知道了!”便再无动静。
几人见此,也不再废话。张承辉扶起段若虚,金姨扶着杨叔,诸葛龙秀在前,孙岩跟在最后,几人匆忙下楼,看到周围已无官兵,迅速找到马车直奔北城门而去。
夜色下的临江城格外热闹,到处都是商家的叫卖之声和人来人往的游人。在临江城街道不断挤开人群,焦急向前的上官羽,此刻真的是心急如焚,还好孙岩给他说了大概方向,不然他准得迷路。毕竟这几年都在山野之地生活,这临江城又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不说,这街道的十字路口也太多了吧!上官羽不由腹诽道:“还是云苍山逍遥自在。”
约莫已经走到城东方向,他便开始打听胡神医的住所,奈何众人在灯光下看到他满身血迹的样子,顿时一个个吓得直跑,根本问不到答案。无奈之下,他只得在路过一家成衣铺的时候,进去买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上才算好些。
通过成衣铺老板得知,这胡神医居所离此还有三里之地,见到附近有一道观,其对面的延寿斋就是了。
已经饿的有些发慌的上官羽,在路过一家肉食店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把肉铺店老板的百十斤熟肉全都给买了去,丢下银两,在老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走远。
一部分打包带给张承辉他们,另一部分找了个僻静处,直接收到洞天宝戒内扔给了小官,看到从天而降的熟肉,可把最近闷得有点急躁的小官高兴坏了。边吃边走的上官羽顿觉心满意足。
不过片刻,他便看到了成衣铺老板所说的道观。就在其斜对面有一处墙宽约十丈的宅院,在两个灯笼的照耀下,大门之上的牌匾果然写着三个大字:延寿斋。
此时大门紧闭,但院内似有人声传出,上官羽不再耽搁,直接走上前去拍门。
“何人来访?”只听见里面有一青年出声询问。
“鄙人柳羽,我朋友因中异毒,命在旦夕,今特来求胡神医诊治。”上官羽在门外诚恳答道。
“客人请明早日出之后去医馆就诊即可。”那青年略有些不耐说道。
听到此言,上官羽耐着性子继续说道:“因我朋友中毒颇深,已经多次昏迷,危在旦夕,特请胡神医出城诊治,我们愿翻倍支付诊金。”
“那也不行,神医已经就寝,只能等明天,请离开吧。”说完,听到院内那青年竟然向宅内方向走去。
上官羽见此,只得再次问道:“那胡神医如何才肯出城诊治呀?”
那正往回走的青年顿时驻足道:“没有办法,神医只在医馆坐诊,不可再扰,赶紧离开吧。”那青年语气之中已有生气之意。
待在门外的上官羽并未离开,略一犹豫后,推了推大门发现里面已经插上门栓。便来到大门左侧院墙处,右脚单点地面,腾空而起,直接跳入了延寿斋的院内。
见到有人跳进院内,那青年吓了一大跳,看是个半大小子便不再害怕,而是生气道:“说让你明日再来,你竟然敢翻墙而入,简直岂有此理,莫非要逼的我报官才行。”
上官羽见此也不恼,而是施礼道:“兄长,勿要怪罪,只是我今夜必须请神医出城,若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说完便向着宅院里面大声喊道:“晚辈柳羽,拜请胡神医前辈。”
少时,有一人大声喝到:“胡清,何人在外喧哗?”
那被称作胡清的青年,连忙向着内宅方向恭敬答话道:“回师傅,是一位来求医的少年,说有人中毒,非要您此刻出城去诊治,我都说了您已就寝,他竟然跳进院子来了,在此大呼小叫。”
那胡神医闻听此言,便又喊了一声:“让他快走,不要在此纠缠,等明日去医馆,我自会诊治。”
胡清闻言,转头看向上官羽,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施施然对着上官羽说道:“好了,请出去吧!”说完就要扯着上官羽往大门走去。
不待胡清过来,上官羽直接一个飞步,向着宅内深处一亮着灯的房间快速奔去。
这一下可气坏了这胡清,顿时折身朝着上官羽追去,嘴里大喝道:“好胆,竟敢夜闯延寿斋!”其身形竟也快捷无比。
上官羽此时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胡神医请出城去,哪怕是绑,也得绑着出去!所以被多次拒绝之后,只能选择硬闯延寿斋。
不过几个闪跳,上官羽便来到胡神医所居房间,轻推房门发现门已内锁,便对着房间内喊了声:“得罪!”其右掌气劲暗吐,只听砰的一声,在胡清赶来之前便已破门而入。
刚进得门内,上官羽便听到屋内一声女人的大声尖叫,眼前一幕顿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其面前一张宽大的木床之上,一个三十余岁的美丽女人正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靠墙而坐,眼神惊恐地望向自己。
而她的旁边则是一位四十来岁微胖的中年大叔,穿着一身丝质白色睡褂,此时刚扭身坐起,双目直直的盯着他。
自己唐突而入,被里面正要就寝的两个人盯着,本就少年脸皮的上官羽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而那胡清此时也正好赶到,随着上官羽向里面一看,顿时目瞪口呆,急忙往后闪到一边,摸了摸胸口方才作罢。
此时那中年人终于反应过来:“大胆狂徒,竟敢破门而入,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