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文曲大街周围的一处庭院里,一名黑衣的年轻男子坐在廊下看书。
庭前葡萄架上挂着熟透了的葡萄,藤下,一只胖嘟嘟的三花猫跟它同样圆润的崽崽们嬉闹。
猫咪们闹完了一轮,窝在三花猫的身边等待舔毛……男子手中的书卷仍旧停留在一刻钟前的那页。
席云淮:幽怨.jpg
他幽怨得像个深宅弃妇,每日盼着无情的丈夫归家。然而这些日子,他极少见到小病秧子。
今早倒是来了,可是她匆匆地来,只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
席云淮忍不住问她,今晚能不能一起过中秋。就算小病秧子要陪家里人,但是只陪他一小会会儿就好。
小主,
可是她一脸纠结为难地说“说不准”,让他别等她。
怎么会说不准呢?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说不准是什么意思?
席云淮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只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没有资格见她的父母,连见她一面亦是奢望。
他重新低下头看书,仍旧看不进去,索性起身打扫院子。
“真贤惠啊,左使大人。”廊下的长凳上,连离染屈起膝盖踩在上面,挑眉:“左使大人这是打算金盆洗手,以后相妻教子、给夫人洗手作羹汤了?”
席云淮幽幽道:“起开。”
连离染:“什……”
话音未落,裹挟着深厚内力的抹布“啪”地一声,精准地拍在了连离染的脸上。
连离染:“……”
“那里我刚擦完。”席云淮咬牙道。
一炷香后。
脸上顶着未消的红印的连离染,委委屈屈地拿着“凶器”,将他刚刚踩过的长凳再擦一遍。
*
中秋夜,明月高悬。
阖家团圆夜,附近的人家热闹非凡,隐约传来欢声笑语,就连连离染也要回家过节去了。
庭院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可小病秧子还是没有来。
席云淮坐在屋顶,望着树梢上的那轮圆月,无边的孤寂将他环绕。
他面无表情地喝了口酒。
他后悔了。
当初他应该继续跟踪她的,这样就能知道她的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去找她都不知从何找起。
甚至,席云淮还想把她关起来。就算他只是个外室,也是唯一的外室。
他们会是彼此永远都唯一。
可是席云淮不舍得伤害她,他不想看她不开心。
偏执疯狂滋长,又被爱意压制。
他只能闷头喝酒。
“喂,你真不跟我一起回凤栖楼过节啊?”连离染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他,“那我走了?”
“嗯。”
连离染嘀咕道:“她都去逛画舫了,还指望她能对你一心一意呐?”
席云淮放下酒坛子,连离染连忙溜之大吉,但他的话却深深留在了席云淮的脑海中。
……画舫。
修长的手指逐渐收紧。
他不会真的只是小病秧子逛花楼后,一时兴起的消遣吧?
就在他越来越慌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杂乱的思绪。
“嘿嘿,老婆!我来跟你过中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