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他们期间停了三次去喝水,这天还是亮堂堂的。
望日推时的感觉好像不准了。
这个太阳一直挂在天边,就是落不下去,犹如静止一般,半个时辰前,那圆日在天边的那座山尖上。
半个时辰后,那圆日还在天边的那座山尖上。
最后一次喝水时,许乘玉歪头凑到许老汉身旁,狐疑小声道:“爹,莫不是你死后的这个极乐世界没有黑夜吧?”
算算也有几个时辰,那会正值中午,怎么着现在也该太阳落下了吧。
许乘玉摸着下巴,一来不解:“嘶,该不会就因为拿你一个木葫芦就让我们干到死吧?”
没想到许老汉却斜睨一眼:“就这么点地就能让你干到死?”
许乘玉哼哼了两声:“谁知道你这块地会不会越挖越宽?”
“就跟你这个葫芦一样。”末了,他又拍了拍腰间上的葫芦,朝着许老汉嘿嘿两声。
许老汉眼睛往下一瞟,作势要拿走,许乘玉脚底一滑,立马从他身边溜走,捡起地上的锄头,继续干活。
半日时间,人和兽已经轻松适应这种环境,也轻车熟巧起来,动作越来越快,三兽一树感觉回到了有灵力有修为的状态,许乘玉也是如此。
果然在红日完全没下地平线的那一刻,百亩地终于如许老汉的愿,全部锄完。
许老汉不知从哪掏出一盏油灯,大概又是在那簇灌木丛里掏出来的吧。
在这暗蓝的夜幕下,他走在最前面,带领着许乘玉以及身后的三只兽和一棵树,走回了家。
舒宜的清风轻扫着每个人。
许乘玉安静跟在许老汉背后,好像自他十五岁后,再也没有机会跟在这道具有安全感的背影后了。
这一身松垮不修边幅的衣袍,满灰白丝的头发凌乱地扎着,时大时小的清风吹扬着他的发丝和衣角,视线落在他腰间别着的水囊,停息了片刻。
是他今日耍赖将自己的东西与许老汉交换的水囊。
一路上,父子俩意外地沉默。
反倒是身后的三只兽左顾右看路上的风景,灵兽本身就有先天优势,在这深暗的夜色里,也能清楚地视物。
三兽叽叽喳喳,一路上“哇”声不停。
许乘玉的注意也放在沿路的景色。
穿过一座石桥,又穿过一片田野,这一路上的景色即便在昏暗的环境,也能看出个模糊的轮廓。
可以想象出这里白日的美景风光,肯定不比他待过的莲花谷蓬祖山逊色。
路上没有人家,唯有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点着灯的小院,
“那是爹住的地方?”许乘玉出口打破了父子俩的寂静。
“废话,不然这里哪有什么屋?”
许乘玉心跳莫名加快了起来:“娘也在里面吗?”
“嗯。”
“月儿也在吗?”
许老汉却呵笑一声,像是想到什么:“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要退掉这桩婚事,不要耽误人家好姑娘。”
“......”
许乘玉适时闭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