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态度格外和善,那侍女也放下心来,顺着符泠方才手指的方向看见架子上的千金草,说道:“夫人果然是医术精湛,竟识得咱们府中这宝物。”
“姑姑谬赞了,”符泠不动声色,闲谈般夸赞道,“将军府不愧是底蕴深厚。”
那侍女数十年陪在老夫人身边,已是将军府中的老人,心中难免升起一抹自豪之意,介绍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千金草是老夫人当年出嫁时先皇后赏赐的陪嫁之物,老夫人最是稀罕,说要留给将军府的嫡长孙做满月礼呢。”
符泠愣了一下,唇边的笑意险些没挂住。
早知这贵重之物不可轻易得来,但这嫡长孙……
符泠神情怔忪,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冷风从半掩的门外吹进来,一股淡淡的愁绪也随之穿透身体。
若萧承佑始终不愿与她亲近,即便这千金草近在咫尺,她也无从拿到。
她眉眼中流露出的这点哀愁落在侍女眼里,便是得不到世子宠爱的惆怅,侍女对符泠这般没架子的夫人心生好感,不经意似的提醒道:
“夫人不必忧心,您和殿下时日还长,殿下战功显赫,一回京圣上便传召他入宫述职,夫人面色和善,定是有福之人。”
符泠的思绪被打断,明白侍女提点,笑道:“那我便提前谢过姑姑了。”
侍女笑而不语,接过符泠抓好的药,符泠叮嘱了她几句煎药的法子,侍女将药房三四道大锁重新落下,低头道:“奴婢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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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院落中转眼变得空空荡荡。
初春的薄雾漂浮在空气中,一股混杂着泥土和青草芳香的气息缓缓溢入鼻尖。
符泠怔怔地驻足了片刻,心中叹了口气。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弄明白世子对她的态度,若能借他之力,许多事情也就迎刃而解。
念及此,符泠便循着侍女的话,往将军府门前与书房间的必经之路走去。
府邸宽敞通透,一路上见到的侍从并不多,井然有序地从廊庑间穿行而过,生怕打扰符泠,唯有院中万物复苏的景致迷人眼。
时辰还早,符泠便也闲庭信步,将府内亭台楼阁乃至一草一木记在心中。
蓦地,一道细微如猫叫的哭声从墙角处传来。
符泠立刻抬眼望去,高大的槐树下,隐约看见一个女孩颤抖的背影——约么十三四岁,抱膝埋头,显得瘦弱瑟缩。
将军府内管制森严,符泠不由得心中一惊,定睛一看,更发现那女孩身上衣衫是不同于下人的规格,上好的锦缎洗得发皱褪色,尺码也显然不符,袖口长了许多,细节处还打着补丁。
符泠眉心微蹙,对女孩有了大致的猜测。
她初来乍到,头脑中警惕的神经叫嚣着让她不要掺和其中,以免危及自身,然而踌躇之际,忽见不远处廊庑下,一道修长身影一闪而过。
她向来记忆力强,即便只寥寥见了几面,符泠也顿时察觉出所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