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吾醒来,睁眼看见沉星坐于床榻边正为她把脉,她收回手,坐了起来警觉的看着他,说道:“你休想打锁冥灯的主意。”
他盯着她:“你醒来对我说的竟是这个?”
她有些害怕的往后躲了躲,想起那些掌门总是提到若是冷无常得了锁冥灯,定是会毁天灭地,杀玄门踏平岚宗大陆,这难免令她担忧起来。
但于情于理还是表达了谢意:“当然,还有感谢救命之恩。”
见他露出笑容,不再是从前见到的戏谑的笑,而是真的在高兴。
“我寻了锁冥灯十年,真是天意,锁冥灯本该属于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明。
“因为你属于生死界。”说着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
“这又是什么意思?”洛知吾偏了偏头躲开了。
沉星站了起来,从袖袂里掏出雾华递给她,说道:“这件法器,是我师母的。”
她接过来不禁舒了口气,终于拿到手了。
但听见他的话,很是疑惑,问道:“师母?萍姨是你师母?”
沉星摇摇头:“季萍是我师母的贴身婢女,我师母将雾华当嫁妆送给了季萍。”
“啊?竟然有这渊源,怪不得你要与我抢雾华。”
“而我师母,便是你娘。”
“……”洛知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却因伤痛摔倒在了地上。
沉星蹲下去将她扶起,责备道:“你受了多少伤自己不清楚吗?”
她却顾不得那么多,急急的说着:“你方才在说笑吧。我是洛知吾,何曾是你师母的女儿,我从小跟萍姨长大,在芠县生活,哪里会同你生死界有瓜葛……”
“难道你从来没有问过季萍,你的生父生母之事?”
她哑然,怎会没有问过,萍姨只说生母是她的远房姐姐,家道中落,夫妇双亡,所以才将她交付给了萍姨。
她五岁之前的模糊记忆里有爹娘的身影,但面容已是模糊不清了。
她有雪地里的记忆,也有在山林里奔跑的记忆,是和芠县的山和田埂截然不同的风景。
“我三番四次的找你,你以为是我闲的找你解闷吗?”沉星继续说道。
“不是吗?”洛知吾反问道。
“你这脑子……”他翻了个白眼:“怪不得落得如此下场,被整个岚宗大陆的臭玄士追杀。”
“你就会说风凉话。”
沉星耐了耐性子,接着说:“我不过是要查你身份,难道你不好奇为何你不会被寒冰噬所伤吗?”
“为何?”她想起那些被寒冰噬所伤的人瞬间成了冰人的样子,不寒而栗。
“因为师父在教我寒冰噬的时候,你嚷嚷着要学,师父便也给你传授过入门的术法。”
洛知吾在努力回忆他说的事情,但已是想不起来,她摇摇头:“我怎知你是不是在诓骗我?我根本记不得你说的这些。”
“你的右手臂上是否有道似月牙的伤疤?”沉星再次问道。
她捂住手臂处的伤疤,她记得小时候与春瑶一同洗澡时,小春瑶抚着她的伤疤问道:“你这里怎么有块疤,好像弯弯的月亮呀。”
她转头看向沉星,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是我在练功时不小心打到了在一旁玩耍的你,我还被师父罚了三天。”
洛知吾努力回想,好像记忆中确实还有个比她大的孩子,她叫他哥哥。
但记忆太模糊了,她不能确定是梦还是记忆,想的太多头疼欲裂,加上此前受了许多伤,脑子里混乱不堪,她便再次昏了过去。
第二日,金如意将她带去了一片山丘,见沉星已站在那里。
“这里是生死界的祖丘,葬着历代的镇灵人。”
她放眼望去,是一片灰白的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