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锦宇挑挑眉不说话,笑着凝视她。
慢悠悠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
“这是五百万支票,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林苏曼一怔,黯然将支票撕烂。“不用了。换作是一只阿猫阿狗被困住,我也会救。”
这是将他比作阿猫阿狗!
他差点气笑了。
她转身欲走时,被厉锦宇拉住,只听他沉声道:“别搬走,就住这儿吧。我为自己的态度向你道歉。”
道歉的话从他矜贵的嘴里说出来,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愣住,这个不近人情的男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想到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不如先留下,再慢慢找房子。
“好。那多谢小厉总。”
厉锦宇洗完澡,站在浴镜前吹头发。
浴巾裹在腰间,露出肌弱健壮的上半身。
他的目光突然停在左胸,忍不住腾出右手抚摸那枚暗青色的纹身。
纹青像山纹一层层叠嶂,棱角分明,远看像一只地狱之眼。
少年时不满父母管束,叛逆心起,进了纹身店。
“年轻人,你挑挑图样,刚才给你的都是时下流行的样式。”
“不用这些,哪个纹身被用的最少?”
纹身师傅低笑了一声,指着一款地狱之眼,“这款,迄今为止,还没有人选过它。”
“好,这款设计我买断,以后不能给其它人用。”
这款纹身,是厉锦宇给自己十八岁一个仪式感。
与林苏曼的天珠山纹项链一模一样。
他自言自语道:“喜欢这款图腾的人少之又少,是巧合吗?”
林苏曼怔怔坐在床边,指尖捏着失而复得的山纹天珠项链。
这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痛苦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流淌出来。
让她痛苦的不只这个秘密,还有一条生命。
20岁那年,林苏曼躺在产床上,大汗淋漓。
她脸色惨白,她紧紧抓住阿雅的手。
“阿雅,我好痛,好痛。”
阿雅在旁边给她打气,“别怕,再加把劲,马上就生出来了。”
十几个小时的阵痛,每一次腹痛,她用尽全力。
终于,又一次努力后,腹部突然空了,听到婴儿啼哭,她虚弱昏睡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林苏曼从睡梦里醒来,四处张望寻找孩子。
“阿雅,我的孩子呢?”
阿雅脸色慌乱,“孩子死了。”
林苏曼瞠目结舌。
她脸色惨白,神色惊痛,瞬间泪如泉涌:“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阿雅用力抱住她,不停在耳边安慰:“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孩子确实死了。”
“你还小,才上大二啊。”
“孩子的离开,对你也是一种解脱对不对。”
“何况你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生宝宝,别伤心了,苏曼。”
林苏曼嚎啕大哭:“阿雅,我的心好痛!”
回想这些记忆,林苏曼心里弥漫无法抑制的悲痛。
厉锦宇下楼,从冰箱里拿了一支水,隐约听到她房里的抽泣声。
他心里微微一紧,忍不住走过去。
“你怎么了?”
厉锦宇突然站在门口,门被推开一半。
生生截断她的悲伤回忆。
林苏曼吓一大跳,抽泣声瞬间止住,抬头,泪眼迷离惶然看着他。
“小厉总。”
她打招呼,起身拿纸巾胡乱擦掉眼泪。
他深邃眼眸中,带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温柔,盯着她:“是他们欺负你吗?”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