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冬狩都是在这时候举办的,今年倒是因朝中事务繁忙,这才拖到了如今。
“姐姐,两日后,便是出发去围场的日子。”君槿卿与往日一般,埋在黎瑾姝怀里。
“嗯,有何意外的?又不是只有今年去,往年不也有?”黎瑾姝不太明白他到底在激动什么。
“那不一样!往年,虽说也是跟姐姐一起去的,可总得偷偷见面才是,如今不一样,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日日粘着姐姐了。”
“… …偷偷?”那日日赖在她怀里,不管众人议论纷纷的是谁?
“反正,不一样,阿槿就是激动。”似是发觉自己理亏,君槿卿又开始耍赖。
“是,是,是,日日抱着阿槿,光明正大的,可好?”纵着吧,惹着了,还得自己哄。
后日,收拾好行囊,众人各自从府中出府,于围场相遇。
“爹爹,娘亲。”黎瑾姝一下马车,便去见黎沉怀夫妇。
“哎,姝儿,娘亲可想你了!”颜书玉抱住黎瑾姝。
“女儿也很想娘亲呢。”
“哦?爹爹就不用想了?”黎沉怀终是忍不住出声。
“那不能,女儿还是很想爹爹的。”黎瑾姝俏皮一笑。
“小婿见过岳父岳母。”君槿卿作揖见礼。
“哼!你小子,身子可好些了?”黎沉怀有些不自在,转过头不看他们。
“多谢岳父挂心,小婿身子已无大碍。”君槿卿受宠若惊,看着黎沉怀愣了愣。
“罢了罢了,都进去吧!”说完,黎沉怀便率先走进去。
“槿儿,你岳父啊,他就是口是心非,其实啊,他总是挂念着你们二人。”颜书玉说完,才跟上黎沉怀。
“父亲,他连我们兄弟二人都不曾关心过!他心里一直只有母亲和妹妹,怎的现在又多了个君槿卿啊?!”身后的黎今宴愤愤不平。
“行了,快走!”黎今奕声音也有些生硬。
他从前确实不在乎,那是因为父亲像是只在意母亲和妹妹,待其他人都是同样的冷漠,久而久之,他便习惯了。
可如今,父亲竟主动关心君槿卿,似是心中的平衡被打破,他竟也有些不平。
“姐姐…”君槿卿见状,有些无措。
“不是一直觉得爹爹不中意你?如今他关心你,你反倒是不自在了?”
“才不是,阿槿只是觉得岳父大人,还是蛮好的。”君槿卿又突然笑容满面。
“好了,进去吧。”话落,黎瑾姝牵着君槿卿,走进去。
下午,便是开始狩猎之前的祈福,还有检查围场安危。
此次冬狩,自然还是黎今奕一手负责的,只是因颜墨洹外出办公,帮手便成了裴玖云。
待一切准备就绪,翌日,众人才正式开始冬狩。
正当黎瑾姝怀里抱着君槿卿,享受朝阳之时,暗弋的声音响起来。
“主子,可有中意的?属下定会替主子猎来。”
此次出行,黎瑾姝因自己有孕在身,精神不佳,怕自己有所疏忽,让家人和君槿卿置于危险之地,这才将暗弋一同带来。
“并无,你自己玩得好即可。”黎瑾姝见怀里的人脸都黑了,忙敷衍了句。
“是。”
正是暗弋怅然若失之际,裴玖云便走过来,将他拉走。
“小兔崽子,想躲在这儿,偷懒?没门儿!”
暗弋虽不爽,可也未曾挣扎,任由裴玖云带自己离开。
“多谢。”待走远了些,暗弋才出声。
“你莫不是傻了?人家夫妻俩正黏糊着呢,你去打扰人家作甚?”
“的确,是我唐突了。”
暗弋正低着头反思,便迎来一记暴栗,抬头怒目圆瞪。
“快走,狩猎去,待在这儿,甚是无趣。”裴玖云说完,自己便策马远去。
暗弋反应过来后,也不甘落后,飞身上马,疾驰追去。
“谁先猎得那只雪兔,谁就算赢了!”裴玖云向暗弋喊道。
两人马术不相上下,只看谁射的箭,更准更快了。
“暗弋,你看身后!”裴玖云出声。
“休要骗我!”
“是你家主子!”裴玖云又喊。
这下,暗弋拉住缰绳,缓缓减速,回头看去。
哪里有他的主子?
身后分明就是空无一人!
待暗弋反应过来自己被裴玖云耍了,裴玖云却早已走远。
等暗弋追赶上裴玖云,裴玖云手中拎着一只中了箭的雪兔。
“裴玖云!你敢耍我!”
“这叫兵不厌诈!”
“裴玖云!休要狡辩!”
暗弋气不过,捏起拳头便往裴玖云打去,裴玖云躲闪不及,只得将手中雪兔扔下,二人缠打在一处。
裴玖云哈暗弋二人,正是打得热火朝天之时,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
“闪开!闪开!”骑着马的谢榆辞,怕伤了人,忙喊道。
打得正欢的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惊马逼得连连后退。
两人退无可退,滚下一道坡,在最后之际,裴玖云将二人的位置变换,又伸手护住暗弋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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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一声闷哼,两人终于停下,而裴玖云的后背撞在树上。
“裴玖云!”
暗弋手忙脚乱的起身,将裴玖云扶了起来。
“你可有事?”裴玖云吃力的询问。
“无事,裴玖云你撑住,我现在就带着你去找太医。”暗弋抱着裴玖云,声音有些颤抖。
“别怕…”
裴玖云费尽力气说完这一句,便闭眼昏死了过去,暗弋蹲下身子,将裴玖云背在身上,一步一步,稳稳朝前走。
暗弋早在来时,便将围场地势探了清楚,眼下背着裴玖云,也未曾耗时太久,就回到行宫处。
黎瑾姝见暗弋背着个人回来,走近才发现他背着的竟是裴玖云,心下一惊。
“主子,裴玖云他受伤了,劳烦主子替他看看。”暗弋将裴玖云放下,这才开口。
“裴玖云?他怎的了?”
黎瑾姝一边询问,一边开始替裴玖云检查起伤势。
“这么狠?撞得不轻啊!”黎瑾姝笑了声。
这人,不是最会计较利益得失?怎么如今将自己伤成这般惨样?
暗弋见黎瑾姝脸色未变,还有开玩笑的心思,便知裴玖云无大碍了。
“有一位大人,马匹受惊,我跟裴玖云被逼滚下坡,他,他为了护我,这才伤成这样。”暗弋低着头解释。
他知道主子带他来此地,意在护他们周全,自己却如此失职,连惊马都躲闪不及,还连累朝中大臣,为护自己受伤,实在是有愧于主子的信任。
“裴玖云自愿的,跟你有何关系?你过来替他上药。”
她可不能亲自来,若是那小祖宗知道了,又不知道能闹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