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姜燕燕一路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觉间已回到了主殿承乾殿,便见华世安已候在外殿。
她将兜帽脱下,讶异道:“华医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华世安瞧见她这模样不由一怔,一时都忘了行礼。
姜燕燕却未留意,只是霍地看向赤夜央,上下打量:“你……小王君受伤了?伤到哪了?”
“无碍的,你先进去,有华医官在。”赤夜央瞥了一眼华世安,对她道。
莲酥本要替她脱去披风,闻言立即停了手,转而扶住了她。
“那……有劳华医官了。”姜燕燕没打量出什么,也不敢耽误赤夜央治疗,只得依言说道。
华世安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垂下头,绯红了耳尖,向赤夜央及姜燕燕行礼:“见过小王君,见过侧小王妃。”
姜燕燕颔首,便往内殿走,然而殿廊才行至一半,就又悄悄折返了一段,挑了个外殿看不到的角落站好。
“侧小王妃……”
“嘘——”
姜燕燕示意莲酥噤声,脱了披风交给她,对她挥挥手,便又竖起耳朵听外殿的对话。
只听华世安道:“没有伤及筋骨,有些脱臼,小王君忍一忍。”
接着是赤夜央一声闷哼。
“好了,已无大碍。接下来几天要小心,勿要提重物便是。”华世安道。
“这就处理完了?看上去好似没伤到一般。”赤夜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悦。
华世安默了片刻,道:“微臣替您敷完药再固定一下,看上去伤到了筋骨。”
“嗯。”
看来赤夜央的伤是没什么大碍了。
姜燕燕缩回脖子,一边转身往内殿走,一边心里琢磨,赤夜央想要看上去伤重,估计是要抓住这次事故好好做文章吧。
她回到内殿,天还未亮,但她睡意全无,便点了盏灯,合衣坐在案几前等着。
赤夜央屏退左右进入内殿时,只见案上一盏灯,灯下一个人,托腮闭目,静静地等在那里。
他晃了晃神,曾几何时,他回殿晚了,母后也是这么等他,可自从那场大火……母后变了,多少年了,宫殿越住越大,却无人再为他留灯。
这时,姜燕燕似有所感,睁开眼来,恰见他眸中微光跃动,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不由一怔。
赤夜央见状,眨了一下眼,已敛起了所有情绪。
“困了到床上去睡会儿,离天亮还有些时辰。”他道。
“不困不困,”姜燕燕连连摆手,站了起来,看着赤夜央被外衣遮住了一部分那五花大绑的胳膊,“小王君伤得如何?”
赤夜央瞥了她一眼,戏谑道:“你方才不是都听见了么?”
习武之人果然耳朵尖,姜燕燕撇撇嘴,心中腹诽:“还不是你个小暴君自己色厉内荏,太不顶用了,被瞧了那么几眼就给惑住了!受伤了活该!”
但她说出口却道是:“妾身这不是关心小王君么……”
赤夜央看着她,不置可否,她也没再说什么。她其实想问问那舞女,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有些欲言又止。
如此沉默了一会儿,倒是赤夜央没头没脑来了句:“本君与那舞女,什么事也没有。”
“嗯……啊?”
姜燕燕不知为何顿觉心中一松,却有些没回过味来,愣了一会儿,问道:“那兰和殿怎么会塌了?”
赤夜央不答反问:“你怎么看?”
“主司工事的司空也是赤……大王子的人?”姜燕燕对于这个司空并没有什么印象。
赤夜央仍反问道:“你觉得整件事是大王子所为?”
姜燕燕不假思索道:“不是他还有谁?将小王君迷惑到侧殿,再砸个非死即伤,横竖都是他得利!想来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证据的,那舞女也是死无对证,到时舍掉个司空,也就再无处追究了。”
赤夜央未予置评,反而问道:“你曾说大王子救过你,但本君看你,似乎对他一直抱有敌意?”
姜燕燕不曾想他会突然问这个,噎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笑来,道:“他救妾身时妾身浑然不觉,他怎么救的、为何而救、甚至到底救没救都未可知,但妾身清楚知晓的是,他与小王君作对,妾身自然与他为敌!”
赤夜央看进她眼里,眉峰一扬,蓦地笑了一下,倒叫姜燕燕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不困是么?”便听他问道。
“呃……”姜燕燕不知该怎么回。
只见他自顾自抖落了外衣,脱了鞋,往床榻上一躺,道:“本君困了,等下朝上还得有一番折腾。”
说完闭上眼便似是真的睡了,独留姜燕燕在那犯懵。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他呼吸绵长,竟是真的睡着了!
这回姜燕燕回过神来,这内殿只有一张大床,并无其他卧榻,看来接下来得要先下手为强,断不能再瞎客气!
懊恼无奈之下,她只得趴在案上将就,心中忿忿,倒不觉间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心绪,给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