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下来,咱们玩水!”
水里的两个一个劲儿叫,司徒雪却一个劲儿摇头,“你们上来吧,咱们捉知了去。”
“司徒雪,你不会害怕水吧!”
“丢人丢人,司徒雪胆小鬼!我告诉爹和大伯去,哈哈!”
被司徒南、北两兄弟嘲笑,司徒雪这火儿啊一下子就上来了,他向前紧走两步又停住,大声冲水里的哥俩说:
“你们道歉!说我不是胆小鬼!”
“道歉?哈哈,你下来就道歉。不下来,就是胆小鬼。”
“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说着,哥儿俩还做起了鬼脸。
司徒雪这个气啊,小腮帮鼓鼓的。他弯下腰捡了块石子,从腰后摸出弹弓,照着水里那个脑袋晃得最厉害的司徒南就是一射。只听司徒南一声惨叫,司徒雪连忙掉头就跑。
司徒雪一口气跑回家,冲进门看到桌子上的茶壶抱起来就往嘴里灌。
一旁的三姨太看到了连忙赶上来接过他手中的茶壶,关切道:“别喝这么急,当心。”说着又掏出手帕给他擦起额头上的汗珠。
“看这满头大汗的,这是跑到哪儿去耍了?”
司徒雪拿袖子一抹嘴看着她呵呵一笑。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人呢?有没有人啊?”
三姨太闻声赶紧走出厅堂看个究竟。只见司徒庆的夫人刘氏拉着儿子司徒南,一脸的怒气。再看那边上的司徒南,正脑门上鼓起好大一个包,又红又紫。
三姨太诧异道:“二爷家的,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刘氏厉声道:“你看看你看看!”说着把司徒南向前拽了一步,指着他额头上的包,
“看到没,这么大的包,司徒雪干的!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跟你们没完!”
这时司徒雪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刘氏这么凶便躲在了三夫人的裙摆后悄悄探出头来瞧着。
刘氏看到司徒雪这个火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冲上前就要拉扯他。三姨太见状连忙护在了前面。
刘氏没碰到司徒雪,便叉着腰厉声骂了起来:“好啊,你们仗着家大业大就欺负我们吧!同样是司徒家的香火,怎么你们大房的就是金子是宝,把我们二房就当草?要是爹还活着你们敢这样?我要找族长评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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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太最是老实,哪里敌得过刘氏这个泼辣货,只能在一旁护着司徒雪干瞪眼。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后面传出一个声音:
“好啊!那咱们就找族长评理去!”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九夫人玲珑一身红裙在丫鬟的陪同下从后院走了出来。
三姨太木讷不善言辞,可这九夫人就不同了,她不仅性格泼辣,更是敢说敢干,连司徒寅都说她是呛口的小辣椒。刘氏自然也听说过她的厉害,加上她因为生了司徒雪被扶正为夫人,刘氏见了按理该叫声嫂子,于是看到她出面不禁也有些忌惮起来。
九夫人走上前,看着刘氏不卑不亢道:
“小孩子们玩闹,难免有个磕碰,又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你,这么大个人怎么一点尊卑长幼都不懂?三姐怎么说也是你的嫂子,你就这样在她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我想族长他老人家这个道理不会不论吧?再说,司徒南比我们司徒雪大了好几岁,个子也高出一大截,两个孩子打架我们雪儿没事,你家司徒南倒挂了彩。这传了出去,就不怕别人说你家又缺粮了,把正长身体的孩子都给养虚了?”
刘氏被这么一呛真是窝火儿,正准备还嘴却被三姨太止住了。她好心劝道: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来,让雪儿给哥哥赔个不是。”
没想司徒雪听了这话,头一回撒腿就跑,倒是留下三姨太一脸的尴尬。
九夫人看儿子跑了也不追,她笑呵呵地走到三姨太面前,一挽她的胳膊道:“姐姐,咱们也回去吧。我刚泡了一壶好茶。”
这刘氏气得是脸红脖子粗,大骂道:“真是有娘生没娘教啊!”
九夫人听她这么说放开三姨太的胳膊转身走了回来,对刘氏说道:“给你脸就接着。这里是我家,容不得任何人撒野!”
“你!”刘氏一指九夫人的鼻子,跳着脚骂道:
“你算什么啊,不就是个小老婆,生儿子谁不会啊?嚣张给谁看?”
九夫人本来克制着脾气,听刘氏如此叫嚣不由火上心头,她正要发作,只听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
“老爷回来了。”
听到司徒寅回来了,刘氏连忙脖子一缩拉着司徒南掉头就走。
这时那个声音的主人才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是七姨太,听说她是司徒寅在省城做生意的时候从妓院里赎回来的,一直没有生养,和司徒寅的相处在外人看来属于那种相敬如宾。都说她性格古怪,平日里,对府里的人和事都极为冷淡,只不过对司徒雪会有些许特别。
七姨太见九夫人还在生气,于是说道:“打了她只会脏了你的手。不是说有好茶吗,我也正好渴了。”
三姨太连忙笑着走过来,左一个右一个拉起两人一同回去了。
刘氏回到家里一肚子的火儿无处发泄,看到司徒庆正歪在床上抽烟,走上前一把将他拽了下来,一通数落。
司徒庆本就是个怕老婆的主儿,见刘氏发威赶紧给她端茶伺候,一边听着她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一通诉说,临了还大骂司徒庆个废物没用的,让她在大房那边受了委屈。
“不就是个儿子吗?要不是玲珑那个贱货生了司徒雪那个小杂种,那司徒家的家业还不都是咱们南儿的,轮得着她在那里嚣张?”
刘氏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低声对司徒庆说:“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那个司徒雪你说是真小子还是假小子?”
“你想什么呢?”司徒庆一边给老婆扇扇子一边说。
“他要是真小子,为什么玲珑从来不让他下水?唉,这么说我都没见过他穿开裆裤。会不会这里面有问题?”
“哎呦,我的夫人啊,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你瞧司徒雪那小子那个野劲儿,哪个女娃娃能干得出来?我说,你就消消气儿,别胡思乱想了。”
刘氏完全没有听到司徒庆的话,她脑子里一个劲儿地盘算着,心想着自己的直觉司徒雪就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