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赶紧上来,在那里磨磨蹭蹭等什么呢?”筱原瞪了司徒雪一眼,大声说道。
司徒雪连忙翻上擂台,与此同时,只听队伍里有人说道:“他那是怕得想要尿裤子了吧!”
司徒雪在台上站定一抬头才知道刚才队伍里为什么有人说她是害怕了。司徒雪的两只眼睛直直地只能看到一只周围长着黑毛的大肚脐,她仰起脖子朝上面看去,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正低着头狠狠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已经足够她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这——这不是大岛太郎那个相扑世家出身的家伙吗?他根本不用出手,只需这么趴下去就足够把司徒雪压成肉饼了。此时此刻,司徒雪的后脖颈开始阵阵冒着凉气,别说赢了,只要能不被他捏碎骨头就是万幸了。
别说司徒雪吓得不轻,左轩也吓了一跳,司徒雪的身手他清楚,以他的小身板要跟这头恐龙较量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左轩不由替司徒雪捏了一把冷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在台下轻声对司徒雪说道:
“放轻松,别硬撑,输给他不丢脸。”
声音不大,司徒雪却听得真切。
就是这句话像一针强心剂打在了司徒雪的心上。她不怕输,却怕被左轩小看,她可以输,但是绝不能在左轩面前输。所以这一仗,她豁出去了,就算拼个头破血流也不能输,至少不可以认输。
大岛咳了一声,热气像两团火焰从小山洞一般的鼻孔中喷了出来,开始的哨声一响起,他就大喝一声抡起沙包一般的拳头朝着司徒雪的面颊砸了过来。
司徒雪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头一偏躲过这一拳,她只感到自己的半边脸都被一阵风刮得阵阵发麻。
“犯规!不能打头的!”台下的留学生们愤愤不平地嚷道。
筱原示意大家安静,又朝大岛做了个手势让他注意些。其实大岛太郎还真不是有意要攻击司徒雪的头部,而是司徒雪在他面前真的显得过于娇小了,块头大是他的优势,可是面对司徒雪这种优势在某种程度也成为了一种负担。
司徒雪立刻领悟到了这一点,要想击中自己大岛就必须弯下腰,如此无论在速度还是发力上都会牵制大岛,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偏要加重这种负担。
想到这里,司徒雪故意弯曲膝盖,矮下身子,用灵活的步伐移动和大岛周旋。这一招刚开始的确给大岛的进攻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可是这家伙也不是吃干饭的,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大岛太郎立刻停止了追着司徒雪打的进攻方式,而是故意放慢了动作,一双眼睛紧密盯着司徒雪的移动,看准时机便一拳照着司徒雪胸口打去,司徒雪立即向后仰身躲闪。可大岛那一拳只是虚晃,他趁司徒雪躲闪的时机一把抓住她的腰带,轻轻一拽就把司徒雪拖到了自己面前。
司徒雪意识到上了当,连忙握住自己的腰带同时身体拼命向后撤,可她的力气哪里能和大岛抗衡,眼看大岛就要像拎麻袋一样把她拎了起来,只要大岛把司徒雪举起来,然后只要这么一摔,输是不必说了,难保不会摔断一根半根骨头。
此刻的司徒雪感到了一丝无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螳螂在和鳄鱼争斗,像一根豆芽菜拿脑袋撞大树。恰恰是这种感觉让司徒雪突然想起了司徒府宅后院的那棵大榕树,树干一个成年男子都抱不住,可就是这棵粗壮的大树在一夜暴雨过后树枝被扫落一地,树干也被撕掉了一大块。虽然它还是活了下来,但树干上的伤口便永远伴随着它了。
而就在那个晚上,年少的司徒雪被风雨声吵醒,她不仅不害怕反而趴在窗户上好奇地朝外张望。楼下的那一小片竹林吸引了她的注意,在狂风的肆虐下,那些纤瘦的竹子以很好的韧性顺着风来的方向倒下,然后又顺势弹回去,如此往复。到了第二天白天,那棵大榕树被重创,而竹林却安然无恙。
童年的记忆突然点醒了司徒雪,凭自己的实力无论如何都不是大岛的对手,可是如果自己借力打力,让大岛自己打倒自己呢?
想到这里,司徒雪将手从自己腰带上拿开顺势抓住了大岛的腰,就在大岛用力要将自己拎起来的一刹那,她的手指在大岛腰间的肥肉上轻轻一搔。大岛提着的一股气儿被突如其来的瘙痒弄得顷刻间泻了一半,司徒雪就趁这个当隙双手用力一撑大岛腰部,然后借着反力将身体绷成一条线从他的胯下滑了过去。
司徒雪滑到大岛的背后,一手撑地蹭就站了起来。大岛转身的速度就远不及她了,就在大岛身体转了一半重心不稳的时候,司徒雪朝着他的后腿窝用力就是两脚,直踹地大岛身体向前一倾,噔噔几步才站住。
这回司徒雪反而不躲了,自己主动跳到了大岛面前。
被司徒雪一番戏弄的大岛此时是又羞又气,他大吼一声张开手臂就朝司徒雪扑了过去。
司徒雪站在那里不躲不逃,那份镇静让台下的同学们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就在大岛树桩一样的胳膊抡到司徒雪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身体向旁边一闪,双手抓住大岛的胳膊顺着他的攻势用力又向前送了一把,与此同时脚下一扫大岛的小腿。这回大岛太郎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重心,直冲冲地就往擂台下栽。好在这擂台不高,大岛算是跳下台的,他往前又冲了几步才站住。这时结束的哨声响起了。
司徒雪爆冷赢了比赛,这让左轩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是要重新审视这个小老弟了,他体内蕴含的能量远比自己估计的要大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