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自知理亏,面对姚方更是毕恭毕敬,她用试探的口吻说道:“是我不对,您批评的是。只是,师长他说什么了吗?”
姚方明白司徒雪要问什么,于是回答说:“他可顾不上生你的气。说也巧,今天什么日子,你们前后脚地回来。”
“回来?”司徒雪立刻诧异道,“师长他也出门了?”
还没等姚方仔细解释,司徒雪一抬眼看到院子里左思思正在指挥几名士兵从车上往下搬行李。对于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师部发生的事情司徒雪全然不知,自然也不知道中间左思思被赶回皖城的那段。
姚方看到司徒雪那充满疑惑的眼神,又看了看左思思,知道这回有人替自己讲故事了,不由长出一口气,于是故意转向徐少棠拉着他问长问短起来。
司徒雪快步向左思思奔了过去。左思思一抬头看到是司徒雪不由激动得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嘴里不停地说道:“唉呀,司徒姐姐,可想死我了。”说着说着还抽泣了起来。
司徒雪赶忙问她:“这是怎么了?才多久没见啊,至于吗?”
左思思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多少事情!”说着一把拉起司徒雪闪到一旁噼里啪啦就讲起来。左思思那利索的嘴皮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樱子失踪,左轩母亲病逝这一系列的事情讲了个清楚明白。
司徒雪心头一震,她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最让她感到沉重的还是左夫人逝世的消息。司徒雪知道左轩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左夫人虽然不是他的生母,但对于他来说就像亲生母亲一样。母亲逝世,对谁来说都是一件沉痛的打击。
“左轩人呢?”司徒雪轻声问道。
“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左思思话音未落,司徒雪已经转身朝楼上跑去。
书房的门没有锁,司徒雪轻轻扭开把手,左轩正背对着自己坐在窗前。虽然司徒雪很想三两步冲过去,但她还是放慢了脚步,脑子里想着该如何开口。来到左轩身后,她将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左轩的肩膀上。
左轩回过头,空洞的目光落在司徒雪的脸上,仿佛找到了聚焦,然后便定格了几秒,接着他竟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司徒雪,将头靠在她的身上。
司徒雪一阵颤抖,左轩的举动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了。然而,这一刻的左轩抱着自己的感觉就像一个弄丢了母亲的孩子,是那么的无助。他肯把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司徒雪不想想下去,她只是本能地张开手臂抱紧了左轩。
这一晚,司徒雪和左轩一起喝了很多酒,聊了很久很久,那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上学的时候。左轩讲起了自己儿时的故事,那里面满满的装载着对母亲的思念,司徒雪也回忆起了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外公的情景,那时候外公亲手做了一把木头手枪给自己,就好像已经预见到今天一样。
第二天,司徒雪一觉醒来觉得浑身酸痛,喉咙发干,还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出门碰到左思思,刚一开口就被打住了。
左思思紧张地问司徒雪:“你的嗓子怎么了?”
司徒雪倒不在意,“没什么,就是有点干。”
“都这声音了还叫没什么?”左思思瞪大了眼睛盯着司徒雪的脸,“这脸还红红的。”说着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好像还有点烧呢。走,你得看大夫去。”说着拉起司徒雪就走。
大夫一号脉,开口便问:“病了有些时间了吧?”
司徒雪自己心里清楚,当日在花岗寨的一瓢凉水激出的病只是暂时被压制下去而已,这些日子早就有复发的迹象了,但是忙着赶路也就没在意。
大夫叹口气说:“ 别以为年纪轻就可以不在乎,尤其是女人年轻的时候不调理好,以后有得受的。我得给你开几副药,连续调理一段时间,咱们把这根儿彻底拔了。听我的,按时吃药,这酒就不要喝了。女孩子家家的,跟男人较什么劲儿,喝什么酒!”这大夫虽然啰嗦,却很认真,开完药后又仔细叮嘱了服用方法和禁忌。
出门后,司徒雪埋怨左思思道:“早知道看西医了,几片药,大不了打一针。”
左思思摇摇头说:“你没听大夫说,要细细调理,把根儿除了,西医快是快,治标不治本。要不然,姚叔叔怎么会费那么大劲儿才把这老中医留在咱们师部?”
“是,中医博大精深。不过,西医也有西医的优点,有些病还真就得用西医那一套。”司徒雪随口说道,却一下子让她想起了对姜延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