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面对佐藤的盘问闭口不答，这让佐藤十分恼火，他本来就不会放过这个报复的机会，司徒雪的强硬让他心中的怒火更加强烈了。

头朝下一遍遍地浸冷水，藤条打过之后沾了辣椒水继续抽打，司徒雪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欲求速死，她知道日本人想听她叫喊，她叫得声越大，越惨他们就越兴奋，从而越疯狂，所以她即便咬碎了牙齿也绝不出一声。

然而她惊人的忍受力却让佐藤更加气恼，甚至于抓狂，他想看司徒雪可怜兮兮向他求饶的样子，可是除了那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躯体，他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佐藤不肯罢休，他不相信自己会连区区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因此接下来他要更加变本加厉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司徒雪还没有出现。眼看城门就要关闭，依然看不到司徒雪的人影。

“也许是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赶回去报告了。”机灵鬼猜测道。

“有可能。参谋长不是说了到时间无论有没有聚齐都要出城。”壮子说着果断拉起机灵鬼，“走！”

一辆军车驶入日军指挥部，少佐走下车整了整军帽冲身旁的士兵说道：“让佐藤来见我。”

“报告少佐阁下，佐藤队长正在审讯犯人。”士兵立正答道。

“犯人？”少佐刚刚迈出的步子立刻停了下来。

士兵接着回答说：“是的。佐藤队长抓到了一名敌方高级军官，现在正在审讯中。”

“高级军官？”少佐立刻追问，“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好像是个女的！”

地牢中，佐藤走到司徒雪面前，用那只金属指套撩起她的下巴，“还挺能忍。”

司徒雪用那残存的意识瞥了佐藤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

佐藤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蔑视自己的表情，他把手移到司徒雪的脖子上，恨不得咔嚓一把将其扭断。但他忍住了，让她死太便宜了，他要慢慢折磨她。

佐藤的指套划过脖颈游移到了司徒雪的脸上，“好一张俏丽的脸庞，看看都不成样子了。如果我在这里用烧红的烙铁——滋——”说着他的指尖猛然用力，司徒雪的脸上立刻渗出了血迹。

佐藤举起他那只沾着血迹的指套在司徒雪面前晃了晃，“我怎么忘了这也是你送我的礼物，你们中国人不是说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来我要好好回报你才是。”

佐藤转身从刑具里拿出一把大钳子回到司徒雪的面前，“准备好接受我的回礼了吗？别急，一会儿就轮到这里。”说着他伸出手在司徒雪的脸蛋上拍了拍，然后抓起她被固定住的手腕将钳子张开夹住了食指。

佐藤的脸颊抽搐着，那笑容扭曲狰狞，他咧开嘴一边放声大笑，一边双手握紧钳柄开始发力。

“住手！”突然一声高喝，让佐藤猝不及防。

只见少佐像一阵风般冲了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十字桩上的司徒雪厉声问佐藤：“这是怎么回事？”

佐藤立刻放下手中的钳子，来到少佐面前答话说：“报告少佐阁下，这就是309师少校参谋长司徒雪。她今天潜入我部刺探情报，被我抓住了，现在正在审讯中。我本想审讯出结果之后再向您汇报的。”

少佐环顾一下四周，各种刑具都备齐了，再看司徒雪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全然没了人形。

“问出结果了吗？”少佐的声音冰冷中带着微微的颤抖。

佐藤恭敬地回答道：“还没有。不过请阁下放心，我一定有办法让她开口的。”

“混蛋！”少佐反手就是一个耳光重重甩在佐藤脸上。

佐藤被这一耳光扇懵了，他没想到一向客气的少佐竟然会在下属面前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他更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但他还是本能地低头道：

“属下无能。请少佐阁下再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一定——”

话没说完，少佐已经开口道：“既然是敌人的高级军官，这个犯人我要亲自来审。”说着朝身后一挥手，两名士兵跑过去将司徒雪从木桩上解了下来，两个人架着跟随少佐离开了地牢。

只留下佐藤红着脸，低着头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怒了少佐。

淡淡的，是樱花的味道，有点甜，好像在京都，三四月的空气中到处弥散着这个味道。可是这个地方，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樱花呢？啜泣的声音，是谁在哭吗？疼，是沾着药的棉球触碰伤口的感觉，司徒雪缓缓睁开眼睛，桔色的灯光中女孩子的手夹着棉球轻轻擦拭着伤口，她的动作很慢很小心。

司徒雪动了下身体，女孩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她，脸上却露着欣喜，“你醒啦！”

是日本人，梳着发髻，却讲中文？她的脸有些眼熟，司徒雪的眼睛依旧有些模糊，她努力眨了眨眼，接着想要撑起身体。

“别动。你需要休息。”女孩说着放下手中的药盒，拿了一只靠垫给司徒雪垫上，“这样舒服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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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雪的视力逐渐恢复了，她看着女孩那张熟悉的面孔迟疑道：“你是？”

院子里，少佐朝着佐藤的脸左右开弓，连抡了好几个巴掌。

佐藤面对少佐压抑着愤懑问道：“少佐阁下，我始终想不明我究竟哪里做错了，请您告诉我！”

“不知道吗？”少佐冷冷地说道，“就算是战俘也应该享受起码的人道对待，你这个样子审讯犯人到底是审问还是折磨？”

“可是敌人实在顽固，不用严刑拷打是不会说实话的！”

“你已经严刑拷打了，又问出了什么？佐藤君，”少佐顿了顿，“记得你是信基督的，我很难理解一个有信仰的人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

佐藤被激怒了，他从下向上翻着眼珠气冲冲地说道：“如果不是我的信仰，我就不会拦着手下的士兵，那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离开地牢。”

“完好无损？”少佐也提高了嗓门，“我再晚到一步人就被你打死了，这也叫完好无损？我不敢相信半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将一个人折磨到这种地步！”

“少佐阁下，她是我们的敌人！你现在是在怜惜敌人吗？”

少佐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立刻高声反驳道：“放肆！你也知道她是敌方的高级军官，掌握她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如果她死了就毫无意义了，明白吗？你不检讨错误还要再强词夺理吗？”

面对少佐的斥责，佐藤虽然心里不服气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明白了！我会检讨！”

少佐稍微放缓了一些语气说道：“这件事情就由我处理。明天起你暂时到城南驻防，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离职守，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