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尝试着走下床,但是左脚刚一着地就立刻软了下来,整个人本能地坐回床上。这时门被拉开了,小菊缓缓走了进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饿了吧?吃点红枣粥吧!”说着就要去端粥碗。
“等一下。”司徒雪看着小菊,“我刚才听他们叫你三浦小姐?”
小菊微微低了下头,“是啊。我现在叫三浦菊英。”
“三浦菊英?你居然用日本人的名字?”
小菊听出司徒雪的不满,她淡淡一笑,“在日本这么多年,总要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是三浦先生帮的我,他不仅帮我治好病,还——”
不等小菊说完,司徒雪就大声道:“所以你就入了日本籍?你怎么可以入日本国籍?就算在日本生活了些年,你也不该忘了自己是中国人啊?”
司徒雪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外面的卫兵,他们听不懂中文只是觉得里面有些吵,于是在外面喊道:
“三浦小姐,没事吧?”小菊立刻冲外面喊道:“没事!”
“小鬼子对你还挺有礼貌的。”司徒雪鄙夷地说道,“不,我忘了,你现在也是他们的‘同胞’了,自然会对你客气。”
小菊的脸一阵通红,“喝粥吧,要凉了。”
“放着吧,我自己来。”司徒雪冷冷地说道。
“可是你的手?”
司徒雪抬眼看着小菊,“就算手废了,一碗粥也还难不倒我!”
小菊用满含委屈的眼神怯生生地看了司徒雪一眼,“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然后便起身缓缓朝门外走去。
“等等,”司徒雪突然想起了什么,“三浦君呢?”
自从那天在这里和三浦重逢之后司徒雪就再没见过他,她当然不知道每一次都是在她熟睡之后三浦才会悄悄过来检查她的伤情,吩咐接下来的治疗。
“他——可能比较忙吧。”小菊的声音充满了胆怯。
“军医有那么忙吗?”司徒雪嘀咕着。
小菊突然转过身,突兀地说了句:“三浦先生不是坏人。”
司徒雪一愣,随即淡淡地说道:“什么叫好,什么叫坏?这个世界上十恶不赦的人能有几个?”
一句话说得小菊无言以对,只好默默转过身拉开了门,却听身后司徒雪提高了声调:“但是,日本人在我们中国的所作所为绝对配得上这四个字!”
门被关上了,小菊起伏着胸口难以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
左轩带人潜入城中,挨到太阳落山才摸黑沿小路潜入了指挥部,凭借对地形的熟悉直接找到了地牢。或许是左轩比日本人更了解这里的环境,或许是老天的眷顾,这一路上出奇地顺利,以至于让左轩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心里有些打鼓,但没有什么比救出司徒雪更为重要,左轩于是不再多想带头第一个冲入了地牢。
然而,在地牢等着他的人却不是司徒雪。
只见,在那间牢室里一个高挑的身影背对着自己,似乎已经等候许久了。那人一身日本军装,肩膀上的军衔格外显眼。
左轩暗叫一声“不好!”,显然他们是中了敌人的圈套。
就在左轩将手枪指向对方的同时,那名日本军官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地牢里的火把将对方的面孔照得十分清晰,左轩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是你?”
三浦浅浅一笑,“左君,一别数年,别来无恙?”说着便朝他走了过去。
“别动!”左轩一边用枪指着三浦一边喝道,虽然眼前的情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清醒地明白对面的这个人是日军的高级指挥官,是自己的敌人。
“左君,我只想跟你单独聊聊。”三浦说着冲左轩身后的几个人看了一眼。
左轩明白,既然这是陷阱,那么日本人必定早有准备,单靠他们几个人不要说救不出司徒雪,就算是离开这里都几乎不可能。虽然对方是三浦这一点依然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已至此不妨就跟他谈谈,看他到底想怎样。
想到这里,左轩冲身后说道:“全部退后!”然后抬脚走进了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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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三浦率先开口道,“不用这种方式我怕我们很难有机会单独见面。以前我曾给你写过不止一封信,很显然它们并没有落到你手中,不是吗?”
但左轩并不理会三浦的客套话,直接问道:“司徒雪在哪儿?”
看到左轩的反应,三浦笑了笑,“我就知道,无论对她是什么感情,你都会来救她的。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得要更在乎她。放心,她现在很安全。还是来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左轩相信三浦的话,所以他暂时为司徒雪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正值战时,但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当年的三浦医生,我们还是会有很多话要聊的。不过和你,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聊的吧?”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变。你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