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念之间(1 / 2)

“佐藤,我可不想自己人兵戎相向。”三浦瞪着佐藤,一字一句说道。

谁知佐藤却微微一笑,“三浦君,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说着他的眼睛故意向四周扫了一圈。三浦这才注意到,在场所有的士兵包括自己带来的一队人枪口都一齐指向了自己。

“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是有判断力的。”佐藤挑着嘴角得意道,“对于帝国的叛徒他们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三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被佐藤架空了,难道他们真的都不肯相信自己了,把自己当作了叛徒?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枪声,像是在院子外面,又好似就在院内。众人愣神的功夫,司徒雪猛一翻身一把抢过身旁士兵的枪,另一个用枪逼着她的士兵刚要开枪已经被她眼疾手快一枪撂倒在地。

佐藤反手就要给司徒雪一枪,说时迟那时快,三浦猛地将他胳膊一抬,那一枪便放空了。三浦的举动出于本能,但却让他更加无路可退。

枪声逼近了,任阿豹带着一队人杀了过来。司徒雪一把拉起三浦隐蔽到卡车的一侧。

“怎么现在才来?还以为你找不到呢?”司徒雪一边还击一边冲任阿豹喊话。

“出了点小岔子。还好有佐藤这小子带路!”阿豹大喊道,“这里就交给我吧!”

“好!”司徒雪说着用手一撑车身猫起了腰。她刚要动胳膊却被三浦抓住了,“你要做什么去?”

“做我应该做的!”司徒雪说着挣开三浦冲着病房部跑去。

走廊上,她遇到了第一个岗哨。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司徒雪从怀里掏出匕首,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就在她扬起匕首准备一刀封喉的时候,肩膀却被人牢牢把住了。

三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了上来,就在他和司徒雪轻微挣扎的功夫,那个岗哨好像听到了什么微微侧过脸来。就在他转过脸来的一刹那,三浦一把将一块帕子捂在了他的脸上,只见那家伙白眼一翻便瘫倒在地。

乙醚?司徒雪这才明白原来三浦早有准备,这么说来他刚才的举动也并不仅仅是为了救自己一命。此时的司徒雪心里突然间划过一湍暖流,从这个层面来讲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三浦樱野似乎还有点像她曾经认识的三浦医生。

一路上,三浦用类似的方法解决掉了一连串的岗哨,司徒雪明白纵然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依然是不肯伤害自己同胞的。

那扇门前,三浦从怀里掏出一只口罩递给司徒雪,并示意她将涂着药层的一面紧贴鼻口戴上,然后拿出了一只瓶子握在手里。他冲司徒雪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一同踹开了大门,门开的一刹那三浦将手中的瓶子掷了出去。随着瓶子碎裂的声音,屋子里顷刻间弥散起一股浓烈的气体。司徒雪飞快地避开一个个绵软着瘫倒的身体,迅速找到她要的东西拎起来就走。

她刚一转身,后腿却被什么给拽住了,回头一看正是一个还有意识的白衣人。司徒雪使劲甩了甩腿,那个人却抓得死死的,而且眼睛直瞪着她嘴巴一张一张好像在努力想要发出声来。司徒雪无奈,只好手腕一翻再次亮出了匕首。三浦一个箭步冲上来,赶在她之前一个闷棍夯在了那家伙后脖颈。司徒雪这才抽出脚,随三浦一同朝楼下奔去。

外面越打越激烈,阿豹带来的虽然都是精英,但毕竟寡不敌众只能抵挡一阵子。看到司徒雪跑了出来手里拎着东西,他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连忙组织撤退。三浦拉起司徒雪跳上一辆车,不明情形的阿豹紧跟着也跳了上去一枪就顶住了三浦的脑袋。

“豹子,别冲动!”司徒雪赶忙制止他,“三浦先生是帮我们的。”

听司徒雪如此说,阿豹完全不敢相信,但司徒雪的话又由不得他不信。这时,三浦已经发动汽车全速向外冲去。

“指挥部那边有路可以出城吗?”三浦镇定地问道。

“有一条小路。”

听到司徒雪的回答,三浦心里有了底,他一转方向盘朝着指挥部方向开去,“这会儿,佐藤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回那里。”

车子从侧门驶入,转了一个弯停下。“就送你们到这里。剩下的路就靠你们自己了。”三浦说着打开了车门。

“你要去哪儿?”

“反正不可能跟你们走!”

司徒雪知道,以三浦的立场肯出手帮他们已经是个奇迹了,她现在没有道理再要求他别的。

“你——没关系吗?”她轻声问道。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三浦说着跳下车去。

“谢谢!”在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司徒雪抢先说出了口。

然而三浦的表情却十分淡漠,“不要误会,我这么做不是因为你,更不代表我放弃自己的立场。我只是不赞同细菌研究这件事而已。你既然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掉了。

阿豹从后面跳到驾驶位,发动汽车朝司徒雪指引的小路开去。一路上除了指路司徒雪都一声不吭,她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依旧像是做梦。

小主,

三浦这样做只是遵从了他的良心,但是如此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后果呢?不对,他离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说再见,再见已是陌路,再见只是对手,诸如此类的话他应该说才对啊。

“豹子,到了前面走不了车的地方再一直往东就能找到出城的路。千万小心,东西在这里一定一定要安全送到。”

“嗯!”阿豹应着,但突然就觉得不对劲,果然他还没反应过来司徒雪已经飞身跳下车去。

阿豹想要追上去,但他了解司徒雪,既然她如此安排就一定有她的道理,而且他也清楚这个时候自己更应该做什么,于是只能狠下一条心用力踩住了油门。

三浦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雪白的衬衫衬着他苍凉的面庞。三浦转过身从刀架上取下佩刀,掏出一块洁净的手帕仔细擦拭着,从刀尖到刀尾,一寸一寸反复擦拭着。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这种方式,这种曾经被他质疑过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尴尬,他把这种无法用道理解释的东西叫做命。

三浦直起身子,捧起那把明亮如镜的佩刀,自己曾经无数次的用刀子划开过人体,却还是第一次为自己动刀。如果说一点不紧张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双手紧紧握住刀柄高高举起,那一刻三浦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他知道很快那里就会变得一片苍白,一切都会结束。他紧紧咬住了牙,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三浦——”司徒雪夺门而入的声音仅仅就比三浦手中刀锋的速度快了那么一点点,就是那么一点点她挡在了他的面前。

三浦没有想到司徒雪会返回来找他,那一刻他的心中本能地泛起一股欣慰,却转瞬就被悲伤所覆盖。

“你要做什么?”司徒雪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