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猪头猪脑,却也乖巧,他根本没弄明白原委,但是只要老大明白就好。
听到命令,立刻转身出屋。
县令也睡不好,揉着通红的眼睛,跟着小朱来到夏末他们住的房间。
夏末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县令从懵懂中清醒过来。
一拍大腿:“好计!夏大人神机妙算也,下官这就去布置,管叫此贼来得去不得。”
县令去后,夏末又再仔细地分派几个人的任务,务将细节一一安排妥当。
袁重终于被抬到阳光充足的房间,离开那所阴气弥漫的空房。
老庄在他身上脸上一通操作,又是揉捏又是装饰。
这番神操作,让他的魂魄感觉舒服了很多。
另有一名整齐端正的妇人伺候着。
然后着人抬上担架,往县衙外走。
前面小朱率先奔出大门,扯开他粗大的喉咙,大声吼叫:“老大!袁重缓过来了,袁重醒过来了,快快快...找大夫…”
一路大吼大叫,众人抬着袁重穿过前来看热闹的人群,奔县里唯一的大药房而去。
随着担架的颠簸,他终于能扭一下头,好奇地看到了热闹的人群。
是一群身着古装的家伙,跟古代的汉服有一拼。
街道旁青砖瓦房,新旧参差,古树蓝天。
唉,老子是真穿越了!
担架左拐右拐,穿过数道胡同街口,来到永陵县的回春大药房前。
袁重被抬到药房二楼的最西头,一间窗明几净的病房内安置好。
两层楼的大药房,矗立在永陵县中央。
南面是永陵主街道,北面是一条宽约十二三米的河道。
河对岸是一块约有三四百平方的河滩,四周均是尖顶瓦房。
夏末便是将战场布置在此处。
沿大药房三面,都安排了数十名围捕队员,由捕快、衙役和民夫组成。
围捕队配备了火把、弓箭和鱼叉。
势必将此贼逼迫到药房北面,越河而走。
最终在宽敞的河滩上,迎面对上在此恭候的夏末。
一切安排妥当,夏末来到袁重的“病房”。
她轻轻握住袁重的手,附身在袁重耳边轻声祷告:“小重,对不起,就当你最后一次上班吧,姐会好好安葬你的。”
夏末想给他合上一直瞪着的双眼,一连数次都无法做到。
只得无奈放弃,“等姐给你报仇。”
我靠!
真要把我给埋了,这可冤死我了!
高耸的胸脯顶到了他的肩膀上。
一阵热乎乎的气流,喷到耳朵里。
袁重用力想握住夏末的手。
可惜,他根本无法指挥这具身体。
夏末这是把老子当诱饵了。
就算是鱼钓上来,先死的也是鱼饵啊。
就算鱼没吃饵,我他么还是个被活埋的命!
袁重大脑急速转动,如何才能让自己摆脱这必死之局?
夏末说完起身离开,却没甩脱袁重的手。
她脸色有些红晕:“你个死小子,都这样了还想着占老娘便宜啊。”
用力掰开他僵硬的手指,夏末走了。
房间里只留下伺候袁重的妇人。
老庄在隔壁房间待命,其他人全部被赶到楼下。
按照要求,留守的妇人,要装作按时给袁重喂水喂药,揉捏推拿身体。
做戏必须做全套,不要让人看出丝毫破绽而坏了计划。
这是夏末的吩咐。
这位妇人是个胆大的。
张大富塞给她二两银子后,咬着乱抖的牙齿,像模像样地为袁重揉胳膊捏腿。
只是不敢与袁重对视,这死人,不瞑目啊!
夜色很快降临,众人严阵以待。
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却越发显得城内寂静。
夏末怀抱长剑,安静地躲在河滩边的一处石垛后面。
她也在担心,袁重活过来的消息,会不会传到采花贼的耳朵里?
正当她倚着石垛渐渐进入假寐时。
突然,一声充满恐惧且带着颤音的尖叫,自河对岸的药房楼内传出。
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老庄还在屋里优哉游哉地抿了口酒,
突然听到尖叫声犹在耳边,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
顾不得止咳,抢身蹿起,随手捏紧锋利的剖尸刀。
几步迈到隔壁袁重的病房,一膀子撞开房门。
只见伺候袁重的妇人,蹲坐在地,两手抱头,紧闭双眼,一个劲地只是叫。
屋内别无异样,仅有的一扇窗户也完好无损。
情急之下,老庄抬手用刀柄戳在妇人的肋下。
尖叫声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老庄的声音嘶哑而尖锐。
妇人惊恐地指着躺在病床上的袁重,喘着粗气,就是说不出话来。
老庄戳她那一下,让她岔了气。
老庄看向袁重。
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异常。
只是盖在他身上的被单,有一大团污渍,看不清是啥。
老庄疑惑地转头看着妇人,手持利刃,眼神犀利!
妇人被他狰狞的样子吓住,稍微清醒点。
结结巴巴:“刚…刚才,我……他…吐了我一身…”
说着话,又惊恐地看了眼床上的袁重。
“就这?”
“还…还有,他…他好像…要抓…要抓…抓我的手。”
老庄跟尸体打了多年的交道,人死了就是死了。
他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更相信自己对人体的了解。
走到床边,放下剖尸刀。
一手揽住袁重的脖颈,一手拇指用力一顶他的心口。
袁重的嘴里顿时流出一股浑水来。
这让袁重觉得身体有些异动,就像给打开了电门。
他颤巍巍地张开五指,抓住老庄放在床边的剖尸刀,费力地缩进床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