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王攥紧手中的那封信，他倒是想问问有无明确的归期，还有就是要去往何方，只可惜他终是得不到答案，望着底下人那欢欣雀悦的脸庞，那些责难的话只能咽了下去。

他能怨谁？只能怨他没有教孙儿如何抵抗这种情况，当前的形势是他始料未及的，但他只能对此叹息，有人教导是一回事，自身的承受能力够强又是一回事，不能混淆，希望溪儿能够想明白，别钻牛角尖才好。

再次坐上这位子，下方站着的全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老臣，他们不再年轻，脸上的皱纹密密麻麻的，让老龙王心里不舒服，何必跟他们一般计较，都是一样的，都为了儿孙着想，他承认他心软了。

“老龙王，臣……臣并非故意将龙王赶下台，只是从长远看，龙王还不适合坐这个位子，等时机成熟，我们自然愿意让他当龙王。”

底下为首的老臣热泪盈眶，言辞恳切，让人说不出他半分错处，相较其他人变幻莫测的心思，他还算公正的，也便郑重其事地回了声“本王便相信你吧，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便不再发言。

目的已经达到，底下的人也便没使上以死相逼那样的手段，极其识趣地带着各家离开了，走的时候不忘该有的礼仪，随着那一声声的“老臣告退”殿内再无一人。

本该留在殿内的老龙王最后一个离开，关门转身见一众老臣殷切期盼地看着他，还当是他要安抚他们吗？可惜啊，他可没心思对赶走他孙儿的人有好脸色。

“啍！目的达到了便走得越远越好，本王不想见到你们那讨人厌烦的嘴脸！”

非得逼他说出这些难听的话？他们以为他可以体谅他们的用心良苦？错了！抛开孙儿的离去不谈，单单论这些人敢逼迫龙王就让人头疼，以下犯上倒是被他们说成顾全大局，真能粉饰太平！

老臣们个个垂头丧气，虽然得偿夙愿，可老龙王却是彻彻底底与他们离心，不知道这代价到底值不值得，但他们临来时却清楚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筹谋多年想一朝放弃，他们是万分不愿的，但内心还是带抱有妄想，希望老龙王能够理解他们，就像当年在位期间那样，但一朝天子一朝臣，终究是回不到从前！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一张信看了千万遍就能将人看回来？”

老王后忍不住刺了老龙王两句，心口的火气在这几天就没降下来过，尤其是两个较为疼爱的孙辈接连出事，而老龙王却偏偏“春风得意”，即使那并非他本意。

“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我除了看这封信也做不了别的，此事已成定局，你我能改变？别开玩笑了，你还记得他们根基深厚吗？连我都不敢随意得罪他们，这次溪儿只能做个哑巴吃下这黄连！”

似是才注意到老王后身边的那两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来头，他心烦地将信扔到一边，语气很不好地说道：“让两位见笑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我一个久不管事的。”

这解释没什么意思的，宁寻婉心里这么想道，可她接触到那若有似无的审视与打量，似乎从那双睿睿的眼中看到了对她的轻视，大概还有不耐烦，本来这事儿也算是因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