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斛芯回来的时候脸上表情很不好,肇倾期问她也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吃完饭,就要把她催回去。
她想坚持问清楚的,但得到高加随安抚的眼神之后,她反而腾生恼意,忍着一连串的疑问回了香山别墅。
说实话,她当时挺窝火,还有一点委屈,就感觉,他们之间不知不觉中像筑起了堵透明的墙,面对她,他们不再毫无保留。
是因为他们和她已经不再是最亲密的关系了?还是他们俩已经成为了彼此最亲密的关系,她被排出来了?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想接受,那也太令人难过,但转头一想,又暗自嫌弃自己的这种争风吃醋的幼稚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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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怀着这种抓肝挠心的愁绪度过小一周,直到那天下午。
恰巧家里司机没来接,恰巧福鼎鼎那天没来上学,她被一群人堵了下来。
瞅见那个带头的一如既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她就知道,这一趟,没什么好事。
“别来无恙啊,肇同学。”男人淡定地扯了扯袖口,“不过,现在似乎要称你为,宋小姐了。”
肇倾期神情淡漠,轻飘飘瞥了两眼他身后的七个保镖,“哦,我都是宋小姐了,你还是胡润达的狗呢。”
男人面上不显一色,无视她的嘲讽,“宋小姐,我们老板请你去樱花楼喝顿茶。”
“先生看看,喝茶可不是这个时间,况且,我一个粗俗小辈,品不来茶。”
一个保镖莽然道,“叫你去就去,老板都让我们来请你了,小丫头片子别不知好歹!”
怎料肇倾期瞅他一眼就笑了,“人说话呢,狗别吠。”
那人怒火欲发作,却被女孩一眼冷冷的眼刀唬了回去。
肇倾期不耐烦地将书包甩上肩,“话我说了,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们周旋。”
语气十分不快,“让开。”
“嘿小鸡仔子……”真忍不了一点的大汉扭着脸就撸袖子,被男人拦住,后者毫无波澜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宋小姐,我们老板请你喝茶。”
这副嘴脸很让人窝火,肇倾期两步跨到他跟前,男人差不多一米八往上,她一个穿校服的站在跟前自显娇小,但两人的气场却不相上下。
“都说姓宋了,你确定你还要招惹我?”
男人就这样看着她,视线毫不躲避。
靠。
火气大了。
“好。”肇倾期后退两步,腕上的黑色皮筋脱下来将齐肩的长发扎了个马尾,一副打完这架就赶回去吃饭的松弛感,“话我不说第二遍,要上一起上,反正我去不了,你姑奶奶我赶时间。”
男人总算有了点表情,歪头啧了一声,“宋小姐,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不好吗?非得动粗?况且,我们以多欺少以大欺小,这传出去很不好听啊。”
“废屁话。”
“嗖”一声黑色书包飞了出去,三公斤多的重量直甩到他跟前,男人眼疾手快侧身夺过,刚回头就猝然瞳孔一缩,接下迎面而来迅猛的拳头。
肇倾期一招一式都下足了狠劲,眼神犀利,扫腿出拳,毫不手软。
周围的几个大汉见男人只守不攻,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围了上去。
空间陡然狭小,肇倾期拳头忽而舒展化为掌刃,动作忽然变长变缓,路式变得无可预知,猛地,掌心贴近用力,腰身柔软绕转,下体稳步进退。
拳掌如春夜雷雨连连出击,刚化柔,柔而刚,刚柔并济,以柔克刚。
片刻,几个大汉便皆倒地不起,男人有些惊异,杵在那里格外突兀。
肇倾期虽然也挨了几下,但相比之下不足大小,清冷的声音在旷巷中响起,“最近刚学了点咏春,承让了。”
话音一落,迈着长腿走过去,拎起地上的包拍了拍灰,径直掠过直挺挺的男人。
擦肩一刻,她留了一句话。
“回去告诉胡润达,尽早死心,斛芯是不会回去了。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