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妹子呀,你不能这么说你爸,他是好人。那年是他救了我,要不我早就淹死了,哪里还有你们姐弟。有国才有家,他是军人,你不能怪他。这些年他也不容易!”
苏子祁继续下猛药。
“妈,你别为他说话。你们结婚十八年了,他往家里寄了多少钱,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了。我们拿到了多少!
“学杂费三百多,骏崽看病两百多,其他各种开支也就两百多,平均一年花不了他十五块!我们花的都是你土里刨食挣的辛苦钱!
“他挣的钱舍不得给自己花,也舍不得给我们花,都省下来填他娘和弟弟的窟窿了,我们是外人!
“呵呵,他想当孝子,自己去当便是,凭什么牺牲我们!妈,这些年你任劳任怨,为家里付出了这么多,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
秦如草泣不成声。
“够了,祁妹子。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行,我不说了。”
苏子祁走到一旁,她说得够多了。
前世老爸是在撕破脸以后,才冷了心,这次她提前撕开了这层遮羞布,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无所谓,如果他想不通,她不介意多虐虐他,把他脑子里的水煮干了,就好!!!
这会儿苏贤江的心里五味杂陈。
是呀,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
我明明看到了草儿和孩子们脸上的沧桑和手中的老茧,怎么会以为他们在家过得好呢?
我明明请好了假回来探亲,怎么就觉得老贾家的事情更紧急,更需要他,主动帮他替班了呢?
我想当孝子,想当个好战友,为啥不牺牲自己,反而让草儿和娃娃们受委屈呢。
我太不是个东西了!
祁妹子骂得对,我既然保护不了妻儿,为什么要成家,为什么要生孩子!
我配不上丈夫、爸爸这个称谓!我真该死!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却不敢抬头,生怕看见他们眼中怨恨的目光。
他内心无比茫然,不知道自己的家庭会不会从此支离破碎。
突然,一双小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爸,没事的。老师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人都会犯错,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就行了。我不怪你。”
苏贤江小心翼翼地环抱住苏良骏。
“骏崽,你愿意原谅我?”
“嗯,只要你以后不要再犯错就好。爸爸,以后我们一家人可不可以不分开,我不想妈妈再那么辛苦了。”
秦如草再也忍不住,走过去和他们抱在一起,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