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嗯了一声,视线望向外面,“还有多远?”
风无情大概估计了一下,“很快,半个小时左右。”
风无情不怎么擅长安慰人,但她始终觉得余路很厉害,“你别多想,打从一开始跟他见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余路不是一般人。”
她腾出右手拍拍楚月的肩膀,“你可别忘了,当初咱们在奥利维亚,可是他救的咱俩。”
楚月唇角勾起一抹轻笑,也想到了当初那个画面。
当时她和风无情被敌人包围,本以为会命丧于此,可关键时候余路出现。当时他们之间,还不像现在这么亲近。
如此一想,余路好像救了她很多次。
那这一次,就由她为他做点儿什么吧……
到了晚上,陈闯和郭润两人带了些轻便实用的装备,谨慎地朝着爆炸地点摸索前行。
他们手中握着简易的检测仪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二人一路无话,对结果充满未知。当抵达目的地时,眼前所见却让他们有些失望,但也伴随着希望。
现场到处都是被炸得四处翻飞的树枝和泥土,一片狼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血液,尸体,衣服,都没看见。
“闯哥,你说老大……应该没事儿吧?”
郭润穿着掩盖身影的迷彩服,靠近陈闯轻声问。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但又像是害怕得到不好的答案一般,欲言又止。
他十岁时,就被第一区的人捡到带回普斯岛,和岛上的同伴们一起参加各种严酷的培训。
岛上多的是和他一样的人,有的人从出生就成为了孤儿,有的人被人贩子偷走偷渡出国,大家的过去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惨。
在他的世界观里,雇佣兵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只知道替人卖命的没有尊严的机器,所以他把自己完全当成一个工具,麻木不仁地执行着每一项任务,从未对生活抱有过太多的期待。
直到有一天,和他经常出任务的同伴意外死亡,本以为烂命一条终究会化为尘土无人在意,可第一区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在为同伴死去感到愤怒和悲伤,区里甚至还给他办了追悼会。
兄弟们祭拜他,欢送他,老大给他上香,给他作揖。
那一次,郭润才真切的感受到兄弟是什么,爱是什么。也感受到,他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有人在乎的。
自那时起,第一区的老大在他心里犹如神明,他尊敬他,仰望他,直到有一天,陈闯派他去奥利维亚听余路的派遣,他才有机会近距离看见这个把他从深渊救出来的人。
“我和老大认识十几年,自然知道他的本事。他肯定没事。”
陈闯声线沉稳有力,十分笃定,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郭润。
他拿出水壶喝了一大口,随手递给郭润,“喝点水,我们再往前看看。”
郭润只觉得心里憋闷得慌,像堵了一团棉花,有点呼吸不畅。
他拿过水壶,似是泄愤一般拧开瓶盖,正准备喝,耳朵好像听见了人的脚步声。多年的经验让他顿时警觉起来,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