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一夜殁了,年夫人在短短几天内已是快哭瞎了双眼。
看到沈念容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她眼眸复杂,最后猛地抓起她的手,泪水伴着哀音落下。
“终是我儿给你还了债,这是他的命数,也是我们侯府的劫数。以后就请你代墨儿好好活着,全了他最后的心愿吧。”
沈念容听懂了这句话。
江以墨曾经辜负过她的爱,年夫人口中的债就是他的亏欠。
可这份亏欠搭上一条命,谁又能说得清孰是孰非,值不值得?
她眨了眨已经酸涩干涸的双眸,粉唇缓缓牵起一抹弧度,那弧度苦涩又凄凉。
“夫人放心,我会如世子所愿。”
…
祭拜完江以墨,沈念容就要离开。
临走前,她还是走近侯爷夫妇,做最后的告别。
“侯爷,夫人,世子临走前,不仅嘱托我好好活着,他也有许多告别之言,定是想说与二老的,只是未来得及…”
“我想他在天有灵的话,一定希望二老能健康长寿,所以请节哀顺变,务必保重身子。”
江老侯爷满目萧然点点头,“公主所赠良言,我们必会铭记在心。”
到底是身份不同了,沈念容心底感慨颇多,可这些感慨却并不足以让她释怀,只觉命运是在作弄人。
带着素心走出侯府大门时,一道轻柔婉约的女音忽地在身后响起。
“沈姑娘…”
沈念容闻音转头,就听素心对萧姣月不满道。
“这位小姐请你注意措辞,我家公主名讳非你等可以乱叫的!”
素心是蓉贵妃拨给她的人,以前在宫内是一等一的大宫女,所以说话时气势自然是磅礴十足的。
萧姣月见她怒了,便立即恭敬的低头认错,“民女知错,不小心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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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容知道萧姣月突然找上自己,定是有话要说。
不管是作为曾经的情敌,还是她过去那段婚姻的故人,她都应该听听,她要说什么。
“素心,我与这位小姐原是旧识,你给我们说句话的时间吧。”
素心虽见不得礼仪不全的官家小姐,但碍着沈念容从不发号施令的份上,她微微点头退下,算是给足了尊重。
“沈姑娘,如今成为身份尊贵的公主,偶尔是不是也会觉得无形中多了许多枷锁?”
自上次滁州一别,她派人查过沈念容的所有过往,她知道她骨子里是个向往洒脱自由,离经叛道的女子。
而江以墨表面看着重规矩,内心也最是容易被这种女子吸引。
沈念容不疾不徐看着她,“身居高位,必承其责,无所谓枷不枷锁。萧小姐,找我有事,不如直言。”
萧姣月清柔如水的眉眼微微眨了眨,缓声道,“是这样的,我婚期将近,不日就要完婚,届时想请沈姑娘作为故交,也去捧捧场。”
原本她是想邀请江以墨和沈念容一同参加的,可未料想噩耗会来的这般快。
江以墨没跟沈念容说过萧姣月已经订婚的事,但她想,如果江以墨还活着的话,肯定也会去祝福昔日故人吧。
她缓缓点头,“日子定在何时?”
“本来是三日后,但阿墨刚走不久,我便推迟到三月后了,届时会将请柬送到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