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是个直爽的性子,两人几番推脱,她便也听从了蓉贵妃之意,不再显得与她那么客气。
这时,蓉贵妃看着远处呆坐的女儿,似自问又像在问张婶般道。
“知知,她是不是还在怨恨我这个娘亲?”
好像自与她重逢以来,她就没听到她主动对自己说过几句话,一直都是冷冷淡淡,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张婶摇头,“容姐儿怨恨娘娘也谈不上,她很清楚娘娘当初也是身不由己,她对娘娘唯一不能释怀之地,想必就是知道皇帝是她生父,而她生父曾抄了她养父的家,这是世仇,是容姐儿心里的一根刺。”
蓉贵妃想起当年她和明帝生了嫌隙后,她是被他强掳回宫的。
自回宫后,她因为赌气,就甘愿自居冷宫,沈远洲当时是为了让她重见天日,才会被卷入冷美人和高贵妃的是非之中。
而明帝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就养在沈远洲名下,连她也是后来多番打探,才知晓的。
所以,害了沈远洲的人是她,沈念容要恨也是该恨她的。
她轻轻敛了敛泪眸,就道,“张婶,我和皇帝会替沈大夫平冤,还会为他追加神医的谥号,至于知知,哪怕她一辈子不原谅我、恨我,我也不会怨她半分,我只是想看她快乐无忧的活着。”
张婶知道沈远洲故去之事,沈念容早已释怀。
从江以墨要为她父亲平反,却被她拒绝的态度来看,她当是只想让她父亲安安静静的魂归故里,并不奢望京都的高官,还能为死后的他加封什么。
她想了想道,“要不要为沈老爷平冤昭雪,娘娘还是问问容姐儿的意见吧。”
“而且,容姐儿现在的郁结并非在这,她是放不下情念,才会将自己桎梏在过去的阴影里,不愿出来。”
“情念?”
蓉贵妃对她过去也是有所了解的,“我知道顺阳侯的儿子曾是她夫君,但后来他休弃了知知,我不知张婶你指的情念,是为谁?”
张婶如实道,“这次在热河小镇,侯府世子为救容姐儿殒命,容姐儿……”
她想说她对他放不下,可迟疑间,蓉贵妃却已有了自己的思量。
“本宫明白了,那个负心汉为救她而死,知知便心生了愧疚,这…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怪就怪知知还是太心软了……”
张婶附和,“容姐儿就是这样,因为心软,总是一次次让自己受伤,娘娘我们该助她走出困境才是。”
张婶一语点醒梦中人,蓉贵妃瞬间便反应过来什么,忙道。
“我记得南使节,曾在湖州细心呵护了知知两年多,若论情分,他肯定是有的。”
而且,南羽现在是明朝与邾国的红人,他父亲也是明帝倚重的制器大匠,他们南家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她的知知受了二十多年苦,如今若能觅得她信得过的佳婿,那倒是种不错的归宿。
“是的,娘娘,南羽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容姐儿以前也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