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一时竟无话可说,摇了摇头:“不管他,如果你们不懂得什么叫诚信经营的话,我不介意换个人来管。”
经理连连点头:“我一定诚信经营,诚信,一定诚信。”
程诺懒得理他,把假酒丢给他,摆摆手让他出去。
金曜晅好奇的问:“没想到,你对酒懂得不少?
我珍藏了很多名酒,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拿出来,给你解解闷。”
程诺对金曜晅试图套近乎的行为,没有任何感觉。
毕竟在她仅有的记忆中,自己对他的印象,也只有一个车窗的侧影。
虽然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但凭借着关于金家的各种资料,她对金曜晅的几个试探的问题,都应答如流。
甚至一度让金曜晅相信,她真的恢复了记忆,而此时的边晟,正大摇大摆的坐在监控室。
酒吧的每个包间,都有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连声音也能录入系统保存。
边晟用总裁秘书的名号,和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当然还少不了艾伦的一个电话。
成功的打入了酒吧内部,坐在空调间吹着空调,一边吃着夜宵,一边听着程诺和金曜晅的对话。
听着听着,边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不愧是冷血无情的程诺。
任由金曜晅在那里,回忆过去,还是展望未来,程诺都对他爱答不理。
而在一旁听着的边曦,早就没了耐心,金曜晅却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坚强的和程诺聊着。
见他没什么正事,程诺打了个哈欠说:“既然你没正事,我就先带高小芳回家了。”
边曦马上打掉了程诺的手,她一脸不满的看着护崽的边曦:
“你如果是真心的,就先去麻溜的把婚离了,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边曦自知理亏,干脆歪过头不说话,金曜晅也拦住程诺说:“我有正事和你谈。”
程诺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一阵酸涩感让她清醒了不少:“赶快说。”
金曜晅深吸了口气说:“边晟和金家的婚约,你应该知道。”
程诺点了点头,金曜晅又接着说:“那你知道,他打算把辰亚,当做聘礼送给金葵吗?”
她难以置信的问:“辰亚和他有什么关系?”
金曜晅乘胜追击:“就在刚刚,边晟当着长辈们的面承诺,会把辰亚送给金葵当订婚礼物,你怎么看?”
程诺皱了皱眉说:“他可能疯了吧。”
他又问:“所以,此事你并不知情?”
程诺笑了笑说:“你觉得我会把自己的公司,当做礼物送给他,让他和金家结亲,除非我疯了。”
边曦冷冷的补刀:“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你爱上我表哥,愿意把一切都送给他。”
程诺却笑出了声:“哈哈哈,真是好笑,辰亚是我毕生的心血,我怎么会就这样拱手让人。”
边曦却依旧冷言冷语的说:“哼,我表哥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当年你们的婚约,不也是他自己向金家家主争取来的。
我看你和你的公司,早就已经是我表哥的囊中之物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自信的说出那种话。”
程诺想了想,面带诡异的笑容:“所以,你们的正事,就是来挑拨离间的?
毕竟,不管是我,还是边晟,都是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是吗?”
金曜晅连忙解释道:“我还没有闲到那种程度,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和你谈合作。”
程诺示意他继续,金曜暄便继续说:
“既然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也应该记得当年爷爷,给咱们定下婚约的初衷,就是为了避免冲突,更好的保护你,保护金家。”
程诺意外的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说:“这确实是当时最经济实惠的方法,既能保护金家的颜面,又不失去金家的血脉。”
金曜晅见状继续说:“现在也可以,只要继续咱们俩的婚约,这一切就可以原来一样,没有争斗,也就不会有牺牲。”
程诺没有表态,她只是不断用大拇指抚摸着高脚杯的边沿,看样子是在思考。
“当年,爷爷想出这个方法,是因为我太小,驾驭不了金氏,而且看金守尊根基不稳,有气也不敢直接发出来,才选择了婚约这个折中的方法。
但现在金守尊已经彻底控制了金氏,他没有理由,专门找自己的眼中钉做儿媳妇吧。”
边曦在一旁听着,突然来了一句:“要不是金老爷子留下的股份,你以为谁愿意娶你似的,还在那里挑三拣四。”
金曜晅瞪了他一眼,程诺却摇了摇头说:“我听说了股份的事,但我真的不知道在哪。
按常理来说,以继承的方式获得的股份,应该直接归在继承人名下。
但看你们的样子,金葵并没有继承这些股份。
这就说明,当年爷爷并没有将股份留给自己的外甥女,而是留给了养女金晨曦。
而名义上的金晨曦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照理股份应该归还直系亲属,但金守尊却没拿到,那可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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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曜晅接着说:“这就说明,那些股份,爷爷当年并不是以继承的形式留给你,而是别的方式,例如转赠?”
程诺却笑了出来:“那就更和我没关系了,眼看都快20年前的事情,就算他真的将股份托付给了值得信任的人,让他转赠与我。
但这么多年过去,金守尊既没有发现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那人也没有将股份归还给我,说不定他早就中饱私囊了,你们也趁早放弃吧。”
边曦气急败坏的说:“不就是让你藏起来了嘛,你个臭丫头少在那里故弄玄虚。
听说你们公司有一个神秘的投资人,每次总会在公司的关键时刻大量注资,不就是拥有金氏股份的那个神秘人?证据确凿,你还敢在这里狡辩。”
程诺摆摆手,无奈的说:“我说怎么回事,你们原来以为,我把那个人藏了起来,还用金氏的钱给辰亚注资,想象力真丰富。
可惜,他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信不信由你,而我真的不知道股份在哪。
更何况,我如果真的有股份和见证人的话,我早就直接杀到董事会去了。
还用在这里,和你们白费口舌。”
金曜晅想了想说:“没关系,就算你真的不知道股份的事,也不会影响婚约,我想娶的,从来就不是股份,而是你这个人。”
程诺一脸坏笑的说:“你确定?你是对我感兴趣,而不是对金家下任家主感兴趣?
你忘了,在爷爷的葬礼上,你想掐死我的事情,而且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之间有半分的情谊。”
金曜晅看了一眼吃瓜的边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顿了顿继续说到:
“过去的事情,我百口莫辩,但从今以后,我一定会保护你,照顾你。
用尽我的余生,敬你爱你,希望你能再相信我一次。”
边晟听到金曜晅的表白,咬牙切齿的磕着瓜子,那样子,似乎马上就要把一袋瓜子都生吞活剥了。
旁边看戏的几个保安,小声嘀咕到:“程总这是被表白了吗?”
“那个男的是不是明星呀?长得好像那本杂志上的那个谁?是个演员吗?”
另一个保安一边嗑瓜子,一边回道:“好像不是演员吧,像是经济圈的。”
后面的保安拿出杂志翻了一下说:“哎呀,你是不是傻,那个是金氏的小金总,昨天我看的那本杂志上还有他的专访啥的呢?”
嗑瓜子速度最快的那位保安说:“哇哦,程总这么厉害呀,居然能让金氏的少爷亲自来求婚,咂咂砸。”
此时,边晟把瓜子一扔,气急败坏的冲出了监控室。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心领神会的坏笑:原来这小子,也对程总有意思。
而被表白的程诺,则显得有些过分冷静,她直勾勾的看着金曜晅的眼睛,想从当中寻找出一丝破绽。
但无论怎么看,他的眼神都格外的认真,竟看不出一丝戏谑和假意。
程诺有些动摇,她很清楚,金曜晅是无辜的,他和自己一样,命运都不在自己手中。
而且想起三年前,他对自己的百依百顺,日夜为伴,甚至对他生出一丝怜悯来。
但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程诺冷冷的回复到:
“不,我不能嫁给你,你刚刚一笔带过的那些前尘往事。
爷爷的死,那场离奇的大火,金守尊对我和艾伦的赶尽杀绝。
对你们而言,可能只是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就带过了。
但我而言,每一件事,都是刻在骨头上的痛。
伤疤会好会结痂,但那痕迹却永远都消失不掉。”
金曜晅有些激动的抓住程诺的手,解释道:
“当年的事情,是我太无能,当时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你还记得吗?大火之后,我奉父亲的命令,去老宅巡查的时候。
并没有把你活着的事情张扬出去,而是悄悄联系了艾伦。
你要相信我,我从来,从来都没想过要你的命。”
程诺虽然不记得这件事,但她却相信了金曜晅的话。
毕竟金守尊当时,那么想要自己的命,不可能放把火就直接走人。
肯定会确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安静了一会,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脱下了,自己穿的西装外套:
“每年的三伏天,我都要穿着长袖长裤,不是因为我保守,我讨厌被人看,而是不想因为这些吸引别人的目光。”
30多度的天气,程诺一直穿着一件薄薄的西装外套,而里面只穿了一个吊带背心。
但此时,吸引金曜晅和边曦目光的,不是她突然的动作,而是布满她后背上的大片烧痕。
程诺的整个右手臂带着后背,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丑陋的烧痕,没有一丝皮肤能幸免于难。
她看着两人吃惊的表情,淡淡的说:“同款烧伤,腿上也是,就不拿来恶心你了。
现在知道了吗?我不结婚,也不找男朋友的真正理由,就是怕吓到你们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我已经不算是女人了吧,只是算是个残次品。”
金曜晅伸出手,试图去触碰一下她的伤疤,程诺看到后歪过头问:
“怎么?还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吗?”
他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就在要碰上程诺后背的一瞬间,边晟再也忍受不了,直接破门而入。
他冲过来,一把抓住金曜晅的手,往旁边一甩。
又生气的把程诺的西服拉了上去,对金曜晅说:“不要碰她,你不配。”
说完就带着程诺离开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