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血线溢出,但好歹只是划破了点皮,并不严重。
那两只鬼族并没有恋战,齐齐朝戎遣离开的方向追过去,速度都快到了极致。
而失去了两人支撑的夏采西,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面上,她双手撑地,始终不敢回头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捂着脸,多年来的习惯让她从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就算是一点怯弱的哭泣声也不敢发出。
她连着说了三句对不起,每一声里面都包含着欲哭的哽咽,到最后演变成了难听至极的嘶哑声。
夏采西已经好久没哭过了。
久到,已经忘记该怎么哭了。
人们都说,哭是因为心里受伤了,要让别人看到。
可她想要让对方看到的人,早就不在了。
“如果、如果不是我……”
她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像戎遣一样去为林竟报仇,去将那些伤害了她最重要的人都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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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恨自己懦弱的不够彻底,不能像一只鹌鹑一样缩在自己的壳里,偏要去伸张所谓的正义,还不顾所有人的劝阻一意孤行。
是不是要到死亡的那一刻,她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不怪你,只是在那一刻,他的本能告诉他要去救人,要去守护,而你恰好是被他拯救守护的人。”
守护是执行大厦军人的天职,他们守护人民,守护国家,守护他们永远不变的初心。
即使是死亡,也依旧被铭记。
白殷用力按了一下她的肩膀,“我们不希望你负罪余生,只希望你能记得,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为你拼过命,而他是个英雄。”
死去的人是用来缅怀的,而不是用来让活着的人生活在痛苦里的。
不然死亡将毫无意义。
桀的身影进入大厦后就看不见了,夏缘却久久不愿离去,他想等桀完成任务后一起回去,就像以往那样。
可这次显然出了意外,以往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可以完成的任务,这次却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没有结束。
就在夏缘陷入焦急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道身影正极速朝这边靠近。
他原本以为是桀,脸上一喜。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是,而是刚才在望远镜里看见的,被纳兰佛予标记为重点危险对象之一的人。
难道桀已经被他们抓住了?
夏缘此刻有些慌乱,但他还记得,只要自己不死,桀就同样不会死。
所以他打算先在大楼里找一个房间躲起来,拖延一下时间,等桀来找他。
可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几十米的烂尾大楼,对方没走楼梯,直接从外面爬了上来,不过几秒便挡在了他面前。
对方的眼神很凶,而且充满了杀气,手里提着的刀也好像能随时砍下他的头颅。
夏缘下意识往后退去,急忙打着手语:“你想杀我,为什么?”
他们只是执行任务去杀沙儒南,并没有打算惹到这个人的。
为什么对方对他会有这么重的杀意?
戎遣始终面无表情,无论什么都无法触动他此刻想要斩杀那两只鬼族的心,他说:“我的副官和我一般大,这个年纪连人生的一半都还没到。”
“他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学习成绩很优秀,甚至在医学方面很有造诣,就算不进执行大厦,他的后半辈子也可以在名誉加身中度过,没必要非得跟着我们拼命。”
戎遣虽然跟自己的下属交流的很少,但该知道的他一点都没有遗漏,“可他却说要为我们执行大厦奉献终身,在部员里很多人都已经成家的时候,他依旧选择不结婚,只是为了能够更加心无旁骛地工作。”
听到对方突然跟自己说这些话,夏缘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了一眼那发着凛冽寒光的刀,打着手语问道:“他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死了。”
戎遣缓缓举起刀,漆黑的眸子情绪浓稠,连刀身折射的冷光都被湮没其中,“是跟你结契的鬼族杀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锋利的刀刃也落了下来。
夏缘脸色煞白,紧紧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