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哥哥慢走,明天我就和哥哥一起回去了,别担心。”
直升机前,云肆渡双手背后任由戎遣摸他的发顶,乖得不像话。
嘴上还跟人告着别,看不出一点不开心的意思。
戎遣将他揽进怀里,低头温柔地轻吻他的脸颊和额头,漆黑的眸中漾着丝丝缕缕的不舍和柔软。
看着云肆渡眉眼弯弯的样子,戎部长心里直叹气。
还是失忆的时候好啊,起码离开他一会就要闹,看不见了就要找,黏人得不像话。
不像现在,那笑容满面的小模样,这是巴不得他早点走呢。
他原本想带云肆渡一起走的,但又想起来这次回去还要执行任务,把渡渡一个人孤单地放在家里,倒不如让云长岁陪着他。
紧急任务一般都很快,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前他就能回去,前提没有那么危险的话。
可如果没有那么危险的话,指挥官也不会动用他们执行部,甚至是点名让他这个部长回去了。
戎遣最后吻了一下云肆渡的唇,深深看了他一眼,“渡渡,我走了,在家等我。”
说完他转身上了直升机,关上机舱门,启动了引擎。
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动,掀起的风扬起云肆渡身后一头银发,那双漂亮的宝蓝色眼睛折射出朦胧的光,在黑暗中是如此惊艳夺目。
他目送着直升机消失在海平面尽头的天际,久久不曾离开。
其实他也想跟戎遣一起走的,但之后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所以不得已只能留下。
云长岁披着一件厚重的大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走过来看见云肆渡依依不舍的眼神,不由得一怔。
他提醒道:“戎遣是人类,还是执行大厦的人,小云,你爱上他,恐怕要承受很大的风险。”
之前他以为两人心意相通,对彼此也都知根知底,才那么放心地看着云肆渡跟戎遣走得越来越近。
毕竟他们若是互相喜欢,那他也没有任何插嘴的资格。
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很害怕云肆渡被辜负。
恐怕对别人来说没有什么,但对云肆渡来说,失去那份独属于他的爱情,比死亡还痛苦。
他甚至希望云肆渡喜欢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好拿捏一些的,就算到时候害怕云肆渡的身份,他们云家也能强行把人留住。
但戎遣不一样,他是执行大厦的部长。
还是执行大厦两位最高领导者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那跟亲生的没什么分别。
如果他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他。
云肆渡回过头来,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问他,“哥哥,你觉得那场车祸是谁的手笔?”
那场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导致云肆渡失忆,只要有半点差池,就会让云肆渡面临死亡风险的车祸。
有人说是云小少爷的追求者爱而不得的报复。
有人说是戎部长终于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出手了。
甚至有人说是云家自导自演。
如果放在之前,云长岁觉得前两者都有可能。
但现在第一种的可能性最大。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北洲地下研究所的那群人吗?”
云长岁已经经过缜密周全的思考了,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尽管对方在云肆渡出事后的态度很可疑。
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这么不计后果地对云肆渡动手。
要知道当时云肆渡的身体状况,跟现在的云长岁没什么区别。
那简直是冲着把人弄死去的。
然而他却见云肆渡遗憾地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调皮而恶劣的笑,“猜错了哥哥。”
他说:“是我。”
云长岁这下彻底愣住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弟弟看起来漂亮乖巧,实际上骨子里疯得不像话,或者说他的本性就是喜欢游离于一切规则和安全之外。
危险、残忍而不可控。
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里。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坚持要给他治病,为了他包容邢虔的再三挑衅。
也是这样一个人,以一己之力护住了整个云家。
许是话题太过沉重,云肆渡眨着眼睛冲他吐了吐舌头,语气十分轻松地说道:“所以对我来说,这些风险根本不算什么。”
死亡,不过是生命轮回的起点。
云长岁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想起了碰巧救了云肆渡的戎遣,“如果戎部长当时没去的话,你该怎么办?”
这次是因为运气好,那要是下次就没那么幸运了呢?
云肆渡毫不在意地说道:“那我就死掉了啊。”
云长岁看着他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海风太冷,他的眼睛被吹得发红。
“开玩笑的啦!”
云肆渡是真怕云长岁哭,他无奈一笑,安慰他说:“那则委托执行大厦保护云家车驾的任务是我发布的,戎遣喜欢我,他一定会去的。”
其实有一句话云肆渡没说。
当时他已经确定戎遣喜欢他,但并不确定到了哪种程度,又会不会去关注一个低级任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所以云肆渡还是有赌的成分存在的。
云长岁不知道信没信,反正已经没有要哭的意思了,他说:“到时候如果戎遣害怕想离开你,我一定想办法留下他。”
“你怎么留下他?”
云肆渡走过来,把他靠近脖子那颗松开的扣子系上,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挑眉问道:“你打的过他吗?”
“我……”
云长岁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能把戎部长这种人强行留下的方法,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说道:“我可以求他。”
云肆渡快要被他气笑了,骂人没出息的话已经到嘴边了,看着云长岁那张认真苍白的脸,又生生忍住了。
他闭了闭眼,轻笑一声说道:“放心,如果他敢跑,我有一万种方法逼迫他留下,把他囚禁起来,逃也逃不掉。”
云肆渡确实有这个能力和手段,足够粗暴和果断。
可云长岁也知道,云肆渡最是心软了。
更何况还是那样真心爱过的人。
“好了,快进去吧,外面风大。”云肆渡拍了拍他的肩膀,收回了手。
“你呢?”云长岁问他。
“我还有事,一会要离开一趟。”
云肆渡说:“等事情处理完,说不定就直接回中洲了。”
云长岁点了点头,裹紧大衣往别墅走。
邢虔这会还在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