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遣转过身来,漆黑的眸子里透不出任何光,森寒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佩兰德·森的脸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是……”
然而佩兰德·森话还没说完,戎遣就抬起脚来,军靴用力碾在他的手背上。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变成惨叫,就被锋利的刀刃刺穿心脏,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佩兰德·森躺倒在地面上,一身白色的军装被鲜血染红,他无力地张开嘴,却只能吐出一口口的血。
那双碧绿的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云肆渡,久久不愿闭上眼睛,直到最后的生命力也完全消散,眼神变得涣散无神,也依旧睁着眼睛。
戎遣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弯腰做出了一个张开手臂的动作,却在最后一刻生生克制住了,换成了掌心向上放在了他面前。
云肆渡抬头看了他一眼,戎遣只感觉那双血色的眼睛此刻冷得彻骨,只是他却并没有被其中的温度波及到。
那冰冷只把云肆渡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这是第一个。”
云肆渡把手放在戎遣的掌心,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那仿佛将自己埋葬的冰冷,也如错觉般消失殆尽。
他冲着戎遣弯了弯漂亮的眼睛,歪着头问他,“这样的我,让你感到害怕了吗?”
如果只是陌生人的话,这样会感到害怕吗?
他想知道戎遣最真实的感受。
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戎遣以前看到的他,不过是美好的幻象。
他隐藏、伪装,只是不想看到心爱人惧怕的目光。
他也很胆小。
戎遣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颜色真的太深了,深到看不透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又想表达什么。
云肆渡看见戎遣开口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什么结果,他都接受。
可对方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云肆渡抿了抿唇,有种拿戎遣没办法的感觉。
他现在终于发现,如果戎遣不想的话,他根本窥不见他的任何情绪。
也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云肆渡突然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正准备往前走,却被戎遣拉住了手腕。
紧接着,他面前就被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手帕。
那真的是一条素白的手帕,上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字也没有任何图案。
让人想起其他心思也不能。
云肆渡叹了一口气,拿过那条手帕,面无表情地擦拭起那把短刀来。
确实有点脏了。
旁边的戎遣看见他的动作,神情里明显掠过一丝难言,他想开口提醒一下,这不是给他用来擦刀的。
但看着云肆渡那认真仔细的样子,边边角角的血迹都不放过,硬是把所有话咽了回去。
算了,或许他就是喜欢那把刀呢。
在长长的甬道尽头。
纳兰佛予站在关押着异能者房间的门前,周围是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端着枪,时刻警惕周围的情况。
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可佩兰德·森还没给他汇报情况,连一条讯息都没有。
纳兰佛予看了一眼时间,点开智脑给佩兰德·森发去了通讯请求。
然而下一秒,一个黑影从甬道里飞了出来,砸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带出的鲜血将洁白的地面都染脏了。
“森……森队长!”
“纳兰先生,是森队长!”
“别喊了,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那身军装那么显眼,纳兰佛予当然认出来了那就是佩兰德·森,他扫了一眼对方不省人事的样子,不禁眯起眸。
佩兰德·森这个样子,恐怕是已经……
几个士兵上前察看,又是探鼻息,又是摸脉搏的,最后终于确定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