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生琅眯了一下眸,温和微笑,“秘密运送。”
白殷不见半点着急,又问,“皇太子殿下在此之前,真的没有接触过那群异能者吗?”
“没有。”
“可我的人说,看见那些异能者保护纳兰佛予先生了。”
白殷抬眸看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纳兰先生应该是皇太子殿下最信任的下属吧。”
唐之河力透纸背:出其不意,灵魂诘问!
听着旁边沉重的落笔,戎遣偏头看了一眼,在看到唐之河的记录本上主观性和攻击性都极强的形容词后,唇角不自觉抽了抽。
谁教他这么记录的。
生物部的部长知道他的副部长这么抽象吗?
“谈不上信任不信任,不过是工作需要罢了,他的纳兰的能力我还是很认可的,但我手下的人不少,每一个人都关注到是不可能。”
随便哪一个出疏漏,难道就能怪罪到上司头上吗?
苏生琅的回答仍旧没有任何破绽,看来也是做足了功课,只要没查到他本人头上,都一律可以推脱。
白殷端起茶杯,遮住眸底一闪而逝的冷凝。
研究利用鬼族、扩散病毒这种事,众所周知是一回事,承不承认又是一回事。
而且国际安全联盟的调查并不彻底,对当初北洲地下研究所的罪行也只停留在理论层面,当初也只是急匆匆给五洲领导者开了个会,甚至连报告文书都没有写。
而且目前北洲皇室从没有跟地下研究所直接联系过,就算把地下研究所归为私人组织,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在掌握绝对证据之前,谁都没办法给他们定罪。
而且看北洲的态度,完全是准备死磕到底了。
看来除非是逼他们主动出手,暂时是找不到什么把柄了。
白殷早就想到了这个局面,并没有因此浮躁,依旧安排两方交流,旁敲侧击地询问其他跟地下研究所多少相关的问题。
明厄和戎遣这两个只会粗暴放狠话、把人吓得瑟瑟发抖的家伙,他就不指望了,好在对这方面颇为了解云肆渡总能问到重点。
让一众有意遮掩的大臣汗流浃背。
唐副部长最近也在研究异能者,就算还没完全研究透彻,但胜在准备充分,问题比较多。
一沓稿纸问完,就是误打误撞也要问出点什么的。
成功让一众大臣筋疲力尽。
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峙下来,主打一个谁也没捞着好,个个都是一副口干舌燥的样子,还不敢喝一口水。
不是怕一个放松就让对面那个白发美人套出话来,就是怕来不及回答那个精力充沛小伙子的问题,精神和身体遭受双重打击。
会议结束,出门时有的大臣还在恍惚,“我从来没觉得我的工作有这么牛马,今天是头一回,让我有了想告老还乡的冲动。”
旁边的大臣安慰他,“您可真会说笑,距离您老退休还有好几十年呢,这才哪跟哪了?”
那大臣:“……”
罢了,也就这一次,他以后摸鱼的日子还长着呢。
出了会议室,执行大厦几人用过餐都回去休息了,一直守在他们周围的执行部员也被勒令去睡觉。
最后一天养足精神,明天就要返程了,路上还有的熬。
当天晚上,等万籁俱寂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云肆渡和戎遣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上便于行动的衣服。
一个去总统的寝宫寻找可疑人物,另一个则想办法潜入苏生琅的书房,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他们的行动都是跟白殷请示过的,刚离开寝殿的时候白殷那边就收到了讯息。
白殷拍了拍腰上的劲瘦的手臂,提醒:“他们这么早就去干活了,你这么躺着是不是不太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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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厄连眼都没睁开,往他颈间蹭了蹭,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没素质。”
白殷:“……”
……
纱幔晃动,第一波婢女和第二波婢女进行交接,在一瞬的空档间,一道轻盈的身影翻窗无声落了进来。
云肆渡将一头长发竖在脑后,起身走过一层又一层的纱幔,朝最里面的那张大床靠近。
月色柔凉,落在他没有任何温度和情绪的眸底,银白长发被风吹动,在半空中划过冷冽的弧度。
随着他越靠越近,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自从卧病在床后,老总统就不再处理文书工作了,一切都交由他的亲信去办,就连皇太子苏生琅都不能插手。
老总统的寝殿里没有书桌,连多余的衣柜和桌椅都没有,只有一张够睡十个他的大床,外面飘飘忽忽的纱幔,把这里映衬的像是鬼屋。
云肆渡来到床前,垂眸看向床上紧皱眉头像是做着噩梦的老人,对方的呼吸很微弱,连基本的生活都做不到,全靠药物吊着这条命。
不过就算这样,也命不久矣了。
这时,纱幔外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云肆渡退后几步,朝四周看了一眼,从窗户翻了出去。
……
与此同时,苏生琅的书房,来收拾的亲卫刚把门关上。
下一秒,窗户旁的黑暗里走出来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影,男人俊美的侧脸一瞬暴露在窗见透出的月光下,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隐没。
戎遣来到苏生琅的书桌前,戴上手套打开智脑上灯光,在一众文件中仔细翻找。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翻找多久,就找到了一份在抽屉里妥善保存的重要文件。
戎遣两指把那份文件拎出来摊在桌面上,目光在“投放计划书”几个字上掠过时,捏着纸页的手指不由得收紧。
他先用智脑拍了张照片,才仔细看起来。
忽而,他的动作一顿。
戎遣不知看到了什么,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瞬间变得沉而深,如一汪不见底的井水,窥不见半分光亮。
只见合作方下面签着老总统的名字。
而他手指按着的地方、发起人的名字赫然是——
云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