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颜色相同的眼睛对视,无声间似有火花迸溅。
微生绮没想到一个长年端坐在宝座上的人,还能有这么利落凶狠的身手,射击的准头很高,打斗的动作不像是三脚猫功夫,倒像是专门练过。
不是那种只有简单的几招几式的拳道,而是实战经验极其丰富,头脑十分缜密,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但到底只是个人类,苏生琅根本招架不住微生绮一刻不停歇的高强度攻击,很快肩膀处就再次挂了彩,颈侧也被划了一道,伤口看起来并不狰狞,但尤其显眼。
苏生琅急促喘息着,脸上滑落下冷汗,配着身上的伤痕,看起来有些狼狈。
反观微生绮身上同样有很多被子弹击中的伤口,但她每次都毫不手软地把子弹挖出来,继续不要命一样跟他打,边打之前的伤口就逐渐恢复。
然后再添新的伤口,恢复、受伤,如此往复,跟一个杀人机器没有区别。
筋疲力尽对苏生琅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微生绮撩了一把长发,转着手里的匕首,身姿摇曳地朝苏生琅走过去,“别挣扎了总统大人,死在我手里你也没亏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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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家王,你恐怕连举枪的资格都没有。”
苏生琅面无表情看着她,再次举枪射击,却发现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略带血腥气的舌尖舔过齿列,微不可察地朝邢云娜那边看了一眼。
后者明显被缠斗着,根本分不出精力到他这边。
而就在他视线偏移的一瞬间,微生绮已然冲到了面前来,五指并拢成刀刺向苏生琅的心脏,脸上兴奋的笑怎么挡也挡不住。
“啪——”
就在微生绮的手即将穿透苏生琅胸膛的前一秒,两只手从他身后两侧伸过来,紧紧攥住了微生绮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的骨节折断。
桀和湮从旁边走出来,拽着微生绮甩了出去,两人对视一眼,湮守在受伤的苏生琅身边,桀则朝跌倒在地的微生绮走过去。
然而还没等桀往前走几步,一道雪白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紧接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后背狠狠砸在一根冰荆棘上,尖刺穿透了四肢。
桀张开嘴咳出一口血来,忍着疼痛看过去,就见湮也被突然出现的云肆渡丢了出去,只留苏生琅一个人站在原地。
“看来还是得我亲自来。”
云肆渡唇角勾着笑,抬手朝苏生琅伸过去。
苏生琅瞳孔骤缩,脚底不知何时被冰藤蔓给缠住,让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只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齐圆润,骨节处泛着轻微的粉,更多的是冷意,甚至让苏生琅有些麻痹,觉得就算这只手扭断他的脖子,也该是赏心悦目的感觉。
很神奇,明明这么危险的时候,心底却神奇地平静下来,仿佛有什么预感,苏生琅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浓重的黑雾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短短几秒之间就将遮天蔽日的冰荆棘尽数吞噬,取代成为新的主宰。
所有人在一瞬间被解放,却又在下一刻陷入新的痛苦,被折磨的几乎受不了。
黑暗而邪恶的气息侵袭过来,将苏生琅以保护的姿态包裹进去,云肆渡眸光渐深,眼底意味不明,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戎遣走过来,站在云肆渡身侧,漆黑的眸子深处闪烁着凛冽的寒光,敌意很明显。
黑雾还在蔓延,冰藤蔓在短暂的弱势后卷土重来,谁也不肯退让,分庭抗礼,将此间地界平分为二,各据一方。
紧接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浓雾中出现,手臂圈住苏生琅按在怀里,银灰的长发垂落而下,一双如出一辙的血红眼睛漫不经心地看向云肆渡,缓缓勾起唇。
戎遣明显感觉云肆渡眼底神色有一瞬的松动,但很快便消弭,随即变得冰冷,恍若从未出现。
他听见身前这个长相看起来十分不爽的男人轻轻启唇,似是笑了一声,话语里带着让人感到阴冷潮湿的亲昵。
对方喊着云肆渡:“哥哥。”
“好久不见,你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