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清见此才掀了掀裙角轻轻将脚上的绣花鞋脱了下来。
果然借着火光才发现她的鞋袜上都沾了不少鲜血。
谢婉清强忍着疼痛将要分手撒在脚上的伤口上,随即从袖中拿出手帕将伤口缠了起来。
只是在缠绕时还是无可避免地碰到了伤口,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宴修似听见了她的抽气声,身形微僵,随即闭了闭眼沉声道,“夫人伤得可重?”
谢婉清时不时警惕地向他看去,还是有些怕这人忽然转过头来。
她闻言又抬头看去见他并没有转身的意思,只是担心她的伤,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动作飞快地穿好鞋站起身道,“不碍事,上了药感觉好多了,多谢顾大人的药。”
她说着便双手拿着药瓶递给他。
顾宴修闻言转身看了她一眼说道,“剩下的药你拿着就好。”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之意。
谢婉清愣了一下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今日的事一时说不清是谁救了谁,她拿了这瓶药就当是两清了,也正合她意。
见她收得这么干脆利落,顾宴修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嘴角却不知不觉微微扬起。
“我们继续找人吧。”
谢婉清说着便转身要继续走。
顾宴修忽然拉住她的手腕,谢婉清顿时一愣,惊讶地看着手腕那只紧抓着她不放的手。
顾宴修忽然像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合理,抽回手道,“你跟在我后面。”
见谢婉清对他露出戒备之色一动不动,他抿唇解释道,“其他人已经走远了,前面的路太黑,还有你腿脚不便,这山中多怪石,我走在前面探路。”
意识到这人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谢婉清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虽然外祖说过他不是好话,可她毕竟对这人并不怎么了解,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她多少有些不安,所以难免会有防范之心。
既然他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看起来他也是个守礼之人,想来应当不会乱来,还是找琼莹要紧。
思及此她定了定心神点头道,“那便有劳大人了。”
之后便由顾宴修走在前面,谢婉清则照着他的脚步走。
正当谢婉清正要抬脚落在他的脚印上时前面的人却忽然停了下来。
谢婉清一时没收住脚直直撞上了那人坚硬的背脊,眼看着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后仰。
好在顾宴修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带了回来。
站稳后谢婉清急急退了两步道,“抱歉,是我自己不小心。”
顾宴修闻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轻笑道,“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我忘记跟你说等一等。”
他说着在谢婉清疑惑地目光中用右手折下一根看起来比较光滑的木棍递给谢婉清道,“你拿着这个走路会好许多。”
谢婉清见此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原来他刚才突然停下是为了给她折木棍?
想明白后她刚才心里的那一点怨气顿时烟消云散,脸上有些发烫地接过那木棍轻声道,“多谢大人。”
她虽然有些奇怪她跟顾宴修不过才刚相识,这顾宴修便对她如此体贴入微,但此刻她只能归结为因为她方才也算救了他母亲,他为此对她好些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为何他看她的眼神为何不像看一个刚相识的人,反而像是看一个故人,但她记不清他们是什么时候见过,现在也容不得她深想。
接着两人便沉默无言地继续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