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夫子的好学生顾宴修吗?”
“怎么在这儿跪下了?”
“夫子可是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看你这膝下也没黄金啊。”
“莫不是你并非男儿,而是女子哈哈哈。”
只见一个衣着华贵身材微胖的男子走到顾宴修面前一脸嘲讽,带着身边的随从跟着嘲笑他的狼狈。
顾宴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不再看他。
“你还瞪我?你敢瞪我?我以前还以为你真是什么文曲星下凡,饱读诗书,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你饱读诗书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跪在地上给人当狗。”
顾宴修恍若未闻,只是绝望地低头看着他气息渐渐微弱的母亲。
见顾宴修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那衣着富贵的公子顿时恼羞成怒。
忽然眼中精光一闪,转怒为笑道,“你是不是很想救你母亲?”
“刚才本公子可是听到了,要花一百两银子呢,把你卖了也不值一百两吧?”
“不过一百两本公子倒是拿得出来。”
顾宴修忽然转头死死地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即低头沉声道,“请赵公子大发慈悲,暂借我一百两。”
被叫作赵公子的男子闻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呵,借你一百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一个月后你要还我两百两,还有,你来给我家当奴仆。”
他说着就拿出了两张契书和两锭白银,高高在上地看着顾宴修挑眉道,“怎么样?要是想好了现在就签字画押。”
“你可想好了,像我这样出手阔绰的可找不出第二个了,你要是觉得勉强就还是乖乖认命回去给你老母办理后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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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修沉默片刻抬头看向他咬牙道,“我答应,起可以在欠条上签字画押,但是身契我想下个月再签。”
“下个月?”那赵公子忽然拔高音量。
随即戏谑地看着顾宴修说道,“你当我傻啊?再过几日就是秋闱了,你要是中了举,还会来给我当奴作仆?”
“不瞒你说,我就是不想你去参加科考,只要你签了这份契书以后你就是奴籍了,当官发财的梦你就别做了。”
“我就是不明白了,你就是一个家徒四壁身无二两银的穷书生,不就比我多读了几本书多认几个字吗?”
“凭什么夫子把你夸得天花乱坠对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就连我爹也拿你跟我比。”
“你平时在书院不是很厉害吗?他们不是都很看好你吗?那我让他们看看他们眼中的谦谦君子是如何为了一百两银子折腰的。”
“我其实也是看在同窗的份上才愿意帮你一把,你可别不知好歹。”
顾宴修知道此人是铁了心想绝了他步入仕途的可能,可他母亲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跟他相依为命将近二十年。
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他十年寒窗是为了改变困境,也是因为有一腔抱负,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生他养他的母亲死去。
至于他那些抱负,若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护不住又何谈抱负?
他挣扎片刻就要接过赵公子手上的契书。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