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袖子遮面缓了片刻才适应外面的光亮。
不过才一日,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公堂外有不少百姓围观,见她出现一道道视线齐齐落到她身上。
谢婉清仿若未觉,目不斜视地一步一步走入公堂。
公堂中央,季怀川一脸颓唐地跪坐在地上,头低得很低。
正当他一脸麻木时,忽然看见眼前出现一双绣工精湛的绣花鞋。
他忽然双眼微动,随即顺着那绣花鞋缓缓抬头往上望去。
正好对上谢婉清一片冰冷的的目光。
两人只是短暂对视了一眼,谢婉清很快收回视线上前几步看向上面坐着的大理寺丞沉声道,“大人。”
大理寺丞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道,“现在犯人已认罪,你所告之罪属实。”
“现在你可还要义绝?”
谢婉清闻言毫不犹豫道,“自然。”
大理寺丞闻言说道,“那你们二人便在这义绝书上面签字画押吧。”
他说着让人将义绝书和笔墨朱砂端到谢婉清面前。
谢婉清垂眸看了一眼,随即干净利落地接过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当她放下笔正要将沾着印泥的手指摁在纸上时,忽然一只手将她死死抓住。
谢婉清皱眉看向忽然伸手拦住她的季怀川冷声道,“你做什么?”
季怀川动了动唇仍有有不甘道,“你当真毫无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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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清闻言冷笑着摇头道,“你我缘尽,恩怨就此了断,不必多言。”
她说完便挣开季怀川抓着她的手,将手指用力按在纸上。
再抬起手指时那义绝书上她的名字上已印上鲜红的指印。
季怀川的手顿时无力垂落在地,眼中那抹微弱的光亮也瞬间黯淡下去。
这时大理寺丞沉声道,“季怀川,该你了。”
季怀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脸麻木。
大理寺丞见久久不动作面露不悦道,“你虽杀妻未遂,但按律法当强制判处义绝,由不得你不签。”
季怀川低头看着眼前的义绝书,一滴泪忽然从他眼角流下落在上面晕散开来。
他忽然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谢婉清一脸决然的脸庞,一字一顿道,“若这是你想要的,我如你所愿。”
“我还你自由。”
说完他提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即按上指印。
在指印按下的那一刻,他闭了闭眼,随即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颓然坐在地上。
衙役将义绝书呈到大理寺丞面前。
大理寺丞看了片刻,点头道,“从今日起,你二人再无夫妻之名,日后嫁娶各不相干。”
谢婉清闻言行礼道,“多谢大人。”
大理寺丞沉吟片刻又道,“按旧律,你本该受两年牢狱。”
“但现在旧律已废,按照新律,你无需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