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清回过神来看向他缓缓问道，“不知是什么诗？”

顾宴修深深看了她一眼，看了看白茫茫的苍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在谢婉清好奇的目光中一字一顿道，“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谢婉清闻言眼眸微微睁大，看着一片片雪花落在他头上覆下一片雪白，眼中闪过一抹怪异。

见顾宴修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带着灼灼热意，她哪怕再不懂也明白了什么。

当即避开他的视线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红唇轻启道，“白头若是雪可替，世间何来苦心人？”

顾宴修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苦笑道，“若有佳人长相伴，何须淋雪作白头？”

“你是不相信白头之情，还是不愿相信我？”

谢婉清闻言一愣，随即轻声道，“人心是会变的，白首之约固然美好，可世间又有几人始终如一。”

“还望顾大人思量清楚，莫要将恩情错认成情爱，误人也误己......。”

“我心悦你，不是因为恩情。”顾宴修斩钉截铁出声打断道。

谢婉清惊愕抬头望向他，脑中开始回忆他们之前的种种过往，她不明白他们算起来也不过几面之缘，顾宴修为何会心悦她？

除了因为救母之恩和她这一副皮囊她实在想不出顾宴修还会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第一次相见比你知道的更早。”顾宴修看着谢婉清再次幽幽开口道。

谢婉清闻言秀眉微蹙，他们第一次见不是在街上吗？

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顾宴修这时叹了口气道，“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你不记得也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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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却记得清楚，那日春和日丽，我如往常一般在西郊的那条河里抓鱼。”

他的记忆仿佛也跟着他的声音回到了从前。

小河边绿草葱葱，旁边的那片平地正是许多人放风筝的好去处。

那日他好不容易抓了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准备拿回去给他母亲炖汤补身体。

就在他心满意足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他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模样不过五岁，身着一身粉色小袄的小女孩在那片空旷之地迎风奔跑，手里紧紧握着风筝线。

随着那只五彩蝴蝶风筝越飞越高，她跑得越来越快，脸上的笑意也越发肆意，仿佛一只自由翱翔无忧无虑的飞鸟。

让人不禁被她身上的活力感染。

她身边还有几个婢女小心看护着，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他回过神来微微摇头准备收拾东西回去，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他闻声看去，原来是那风筝线忽然断了，风筝也随风挂到了离他不远处的那棵几丈高的大树上。

欢笑声戛然而止，小女孩一脸不舍地仰头看着牢牢挂在树枝上的风筝，脸上满是沮丧。

“小姐，这树太高了，我们也爬不上去，这周围也找不到这么长得木杆，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再让师傅给您做一个，一定比这个更漂亮。”

几名丫鬟纷纷劝道。

可小女孩仍愣愣站在原地一脸不舍地看着那风筝摇头道，“可再漂亮的风筝也不是这只风筝了。”

“不一样的。”女孩语气倔强道。

久久不愿离开。

几名丫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