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立即会意,犹豫片刻后看向谢婉清试探道,“你的花灯呢?”
谢婉清语气平静道,“送人了。”
赵氏和谢谦闻言神色微变,谢谦终于忍不住问道,“你送谁了?”
谢婉清对上他的视线反问道,“父亲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问呢?”
谢谦闻言神色一怔,随即朝琼莹望了望,见她眨了眨眼,顿时明白了什么,讪笑道,“你已经知道了?”
“女儿也是方才从琼莹口中得知。”谢婉清神色如常道。
谢谦连忙解释道,“为父别无他意,只是若是可以,为父还是希望你能找一个你喜欢的人与你白头到老的人。”
“为父也是怕你多想,才什么都没跟你说,这次为父想让你自己做决定,无论你如何选择,为父都支持你。”
谢婉清微微摇头扶着谢谦轻声道,“我明白父亲的苦心,也不怪您,这次是我自己的选择,并无半分勉强与为难。”
谢谦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连连点头道,“好,如此就好。”
他随即看向赵氏说道,“看来顾宴修当真是下定了决心,接下来就看他如何做了。”
谢婉清闻言立即敏锐地捕捉到什么,面露疑惑道,“他跟父亲说了什么?”
谢谦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讳莫如深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书房。”
赵氏闻言立即会意道,“你们父女先去书房把话说清楚,我去给你们泡茶。”
有些事谢谦自然跟她这个枕边人商量过了,她也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也没有再去听的必要。
谢婉清闻言对赵氏微微福身道,“多谢母亲。”
赵氏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后便转身离去。
谢婉清这才跟随谢谦往书房走去。
谢谦率先推开门,借着门外灯笼的微光摸到烛灯用火柴将其点亮。
随着烛火跳跃,屋内瞬间亮堂了许多。
谢谦示意谢婉清关好门后抬手道,“坐吧。”
谢婉清缓缓走到木椅前坐下,不动声色地看着谢谦,似在等他开口。
谢谦沉默片刻后神情严肃道,“上一次他来确实表明有意求娶你,老夫也对他挑不出什么不是来。”
“只是老夫一来担心陛下似乎有意将昭阳公主下嫁于他,二来担心如今恭亲王一党被肃清不久,此时若与他结亲,恐怕会引得陛下猜疑。”
“再加上他如今可谓树大招风,老夫也怕有个万一恐又会害了你,所以当时老夫并未答应。”
谢婉清闻言并不意外,谢谦为官多年,对这些自然要比她敏锐许多。
随听谢谦即话锋一转道,“不过他后来的一些话倒是让老夫打消了些疑虑。”
“他说他能让陛下打消疑虑,也会让陛下歇了心思,不会危及我们谢家。”
谢谦说着忽然想起那日顾宴修坚定的眼神,哪怕他也见惯了大风大浪,阅人无数也难免心中被其触动。
他心中也明白,以顾宴修如今的权势地位其实用不着向他低头,他若直接向陛下请旨赐婚,他们谢家也总不能抗旨。
但顾宴修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跟他慢慢商量,可见他并非狂妄之人,反而格外敏锐沉稳。
这样的人,若他有心专权,他成为下一个恭亲王也不为过,但据他观察,他并无此意。
甚至最近已经开始有意收敛锋芒,可谓进退有度,让人丝毫拿不住他的错处。
“那父亲后来说了什么?”谢婉清的声音立即将谢谦的思绪拉了回来。
谢谦定定地看向她说道,“为父跟他打了一个赌。”
“若是他能在上元灯节这日让你心甘情愿交出手里的花灯,老夫便同意了这门亲事,至于什么时候能娶你过门,那就要看后面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