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推开卧室的门,正瞧见钟家青疲惫地倚在床边,虚弱的模样好像下午去拔了整个花园的野草。
她的眼尾微微泛红,朝他伸出手:“我好难受……头疼,也很恶心……”
蒋父瞥了她一眼,没答话,自顾自地翻找衣服。
钟家青感觉不太对,她收回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你还要出去吗?不能陪一陪我?”
蒋父依旧没回头,说:“你既然不舒服,最近就不要出门了,刚好老聂回来,家里的事便让他管,明日我让医生来家中,你好好休息。”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若你嫌家里窄,我便让人把香江的房子收拾了,你去那边住一阵。”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怒意,同样也没有温情。
钟家青傻眼了。
“你要赶我走?”她错愕地看着蒋父,“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让我回香江?”
蒋父打好领带,转身看向她。
“是你要赶我儿子走。”
他说。
钟家青这才瞧见,她的丈夫眼神冰冷至极,像被侵犯领地的狮子。
她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别开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显然,他知道了她让蒋宗挪房间的事。
可谁会与他告状?
蒋宗那个闷葫芦,刀砍他身上他都不会吭声,老聂更不可能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难不成是……
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林听喊她“姐姐”时的傻笑脸。
她定了定神,捂住自己的小腹,眼角挂着泪珠看向蒋父:“小宗是你的儿子,我肚子里的就不是了吗?他在外边上学,又是哥哥,让一间没人住的房间不可以吗?我们是一家人,一定要分那么清楚吗?”
蒋父:“不可以。”
“那是阿媛给小宗布置的房间,就算他不要,那间屋子也不可能改作他用。”
蒋父的眼底不自觉闪过一抹缱绻温柔,旋即怒火更盛。
“你若不想去香江,我便让老聂搬张婴儿床来这里,孩子离你更近,你照顾起来也方便。”
说完,他随手拿了件西装外套,转身便走。
去香江,夫妻分离两地;搬婴儿床进来,最终结果依旧是分居,不过距离稍近。
钟家青的眼泪真情实意地流了下来,她朝着蒋父的背影叫骂:“蒋秉国你没有良心!”
她的喊声被隔绝在门内。
蒋父抹了把脸,手掌落下,他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蒋总。
……
“囡囡,见笑了,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饭店包间里,蒋父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
包间里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仿佛只是长辈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吃饭。
林听也笑着,完全不在意似的,只说:“怎么会呢?我还要谢谢您的关照。”
浅淡的两句话,把下午的事情轻轻掀过。
席间,蒋父告诉林听,最近认购证的价格已经炒到了每套二十五万,但只是嚷得凶,没人整套卖。
偶尔运气好,会碰到散户卖十几张,这样的成交价格往往很低——当然,这只是比较之下的低,每张一千五六百块的价码成交,在散户看来已经赚大了。
林听暗自庆幸——得亏她当初买的是十二套,不然现在的身家就是造孽的250万了。
蒋父问:“囡囡,我看你对买股票不感兴趣,你的认购证是想要现在出手还是等一等?”
林听说:“等等吧。”
“你觉得还会涨?”蒋父思忖着,“我觉得短期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我想等到第二次摇号。”林听说,“反正要在沪市待很久,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