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下午没待在医院,而是去了茶楼。
她看了半本小说,方德良才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包间。
“林老板,”方德良的表情极其复杂,“久等了。”
林听合上书,笑靥如花地拿了空茶杯给他倒茶:“方先生辛苦,喝杯茶暖暖身子。”
方德良不自觉又打了个寒战。
他坐到林听对面,端起茶杯,用茶水碰了碰嘴唇。
林听问:“方先生这么久才回,是那些人嘴太硬?”
方德良用看活阎王的眼神看着她:“不,他们的嘴一点儿都不硬,我还没问他们就全交待了。”
林听啧了啧舌,旋即说:“不过这应该不能算主动自首吧?”
方德良沉默。
片刻后,他硬着头皮建议:“林老板,以后还是要注意尺度,公安局差点儿就以为本地又有了什么恶势力,我晚去一步就要组织严打了。”
审讯那几个人一点儿都不难,他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这帮人直接就被带去医院了,包扎伤口费了好些工夫。
林听相当无辜:“他们摔得那么惨?”
方德良:“……”
林听扑哧一声就笑了,她本想给方德良添茶,结果发现他压根儿就没喝。
她给自己添了茶,才说:“方先生,我不把他们打得惨一点儿,以后没人来了怎么办?”
方德良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懂了林听的意思。
对于一些人来说,面子是比任何事都要重要的。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们一旦做出了跌面子的事儿,那根本就不需要外敌,他的自己人就能因为觉得跟着这样的人混很憋屈,直接从内部把他反了。
林听就是要架着杜玉成这帮人,让他们不想玩也不能撤,就算明知道划不来,那也得硬着头皮上。
“你怎么确定他们一定会跟你纠缠?毕竟隔着这么远,消息未必会传回去。”
方德良知道,以林听的性子,她这样说了就一定有了安排。
他是好奇她要怎么安排。
“我的八百里加急已经赶赴深城了。”林听笑着说,“很快就会有结果。”
“八百里加急?你还有马场?”
林听:“不,是民航。”
方德良:“……”
……
晚上九点,张亮落地深城。
他只带了一个皮箱,很重。
这是他第一次来南方,也是第一次坐飞机,一路都是新奇,同时也有些忐忑。
漂亮的空姐送了他一个航空公司的领带夹,还硬塞给他一个写着BB机号码的纸条。
他随手把纸条扔进垃圾桶,然后跟随人潮走出机场,抬头就看到了一张写着他名字的纸板。
“你好,我是张亮。”
举板子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染了一头黄毛。
黄毛立即收起板子:“张哥好,我大哥让我来接你!”
“你好,辛苦了。”
黄毛想要帮张亮拿皮箱,却被他拒绝了。
“张哥,我大哥说先要先办正事,等一下我带你去见我大哥,晚上我再找靓妹安排你啊。”
张亮又想起了刚才给自己塞电话的空姐,立即摇头:“不必、大可不必!”
他第一次出差,可不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