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辉戏剧性的死对于当下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这一死,冯家就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段珺略显忧愁,忍不住骂骂咧咧:“他有病吧?逃跑的时候打司机,他这纯属于还没吃完饭就掀桌子,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林听撑着头,困得不想说话。
其实她昨天睡得很早,但早起的困与睡多久无关。
“而且,他为什么要往东北去?以他的性子,就算是亡命天涯,他也得去沪市吧?”
林听怔了片刻,反问:“我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段珺狐疑地看向她,“你只跟我说在山海关能抓到他。”
林听打着哈欠,言简意赅地说:“他派去挖我墙角的人被我的秘书策反了,那人外号叫榔头,冯辉让他绑一个我身边的人,榔头告诉他绑了我的好朋友,约在山海关见面。”
段珺:“……”
“不是,祖宗,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想起来告诉我?”
她就说么,林听在被釜底抽薪后为什么会那么淡然!
林听揉揉眼睛:“过程不重要吧?”
段珺沉默。
的确不重要,而且林听早就告诉了她结果。
但知道很重要!
段珺刚想说什么,院外有人喊他们去吃早饭。
“我奶奶不问的话,就别提这件事……虽然,我觉得她99%会问。”
路上,段珺嘱咐道。
林听点了下头,摸着蒋宗的胳膊走路。
幸亏段家的路都很平整,她闭着眼睛走也不会摔了。
早饭是在段奶奶的院子摆的,他们到时,段奶奶刚结束晨读,精神矍铄地走了进来。
“奶奶早。”
林听相当纯熟的跟着喊人:“奶奶早安。”
蒋宗:“您好。”
段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摆了摆手:“没那么多规矩,都坐,吃饭。”
老人家穿着件半旧的褐色毛衣,满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鬓角处用两个掉了漆的黑发卡别在耳后。
她的眼神平和不见锋芒,朴素且随和,就像邻家喜欢侍弄花草和京剧的老太太。
桌上的早饭也没什么花哨,豆腐脑和油条,还有几样一看就是自家腌的小咸菜。
她先动了筷,等几个孩子都拿起筷子才笑着问林听:“孩子,昨天休息得还好吗?”
林听刚夹了个油条,闻言立即回道:“我睡得很好,被子很软很舒服,谢谢奶奶和阿姨费心。”
她还没忘谢一下旁边的阿姨。
段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她,心里很熨帖。
林听继续说:“原本我昨天就该来道谢的,又怕时间太晚了打扰您休息,您可千万别嫌我不懂事呀。”
段奶奶瞧着林听,不掩喜欢。
“好孩子,多吃点儿,你太瘦了。”老人家招呼着,“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聊。”
“好,奶奶也多吃些。”
“好、好……”
段珺听着这些话,人都傻了。
原来……她会好好说话啊……
她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三五分钟就吃完擦嘴了。
侧头一瞧,林听面前的豆腐脑刚没了四分之一。
段奶奶看看她,再看看乖乖软软的林听,不自觉叹了口气。
她这孙女,上边四个哥哥,从小在大院里跟一群小子疯跑着长大。她爸当初想让她进文工团,这个念头在段珺拿小提琴弓当马鞭使之后瞬间消散……
段奶奶经常会觉得自己其实是有五个孙子来着。
段奶奶年纪大了,吃得少,没一会儿也放下了筷子。
她擦了擦嘴角,状似随意地问:“我听说冯家小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