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感到有些难过,他侧眸看向陈祭,再次欲言又止。
陈祭:“你有什么话想说?”
小凌点点头,又摇摇头。
祭司加冕仪式,本就风险极大,更何况肃成闻还是人类……
如谭钦所说,这是几乎没有希望的事。
小凌打手语:王,他会回来的。
陈祭点点头,手轻轻地摸着被浪花洗涤过的礁石,这两年陈祭经常会来尼罗水湾陪肃成闻,又或是去同江市,他试图找寻着一切关于肃成闻存在的痕迹。
没有,陈祭什么都没找到。
但他总觉得肃成闻还在。
比如刚刚……
陈祭想,肃成闻一定会回来的。
他可以等乖蛋回家,像以前乖蛋等他回家一样。
陈祭不知道小凌什么时候走的,他跃入海中,漂亮的七彩小鱼围绕在他的白色鲛尾旁。
肃成闻死在他的眼前,寒风吹动着陈祭的发丝,在二十多年的岁月中,再没有一刻比那时更让陈祭难过,尼罗水湾下了场雪,铺天盖地的白盖在了陈祭的头上,他的鲛尾、发丝与一望无际的白融为一体。
陈祭当时被注射了镇定剂,在寻找肃成闻的途中无力昏厥在了海中。
韩立新给他检查的时候说,陈祭严重贫血。
陈祭刚醒,又开始寻找肃成闻。
整个鲛人族都在为之搜寻,但没有任何踪迹。
陈祭在飘雪的尼罗水湾里找了两年,银白色的短发再次蓄成长发,他总会坐在鲛石上,给自己扎小辫子。
陈祭离开肃成闻的那三年,长发总会让他在战斗中落下风,也没有人会给他梳小辫子,所以他切断了长发。
在肃成闻离开的两年里,陈祭又蓄起了长发。他想肃成闻回来,给他梳头发,帮他吹头发……
银月高悬,陈祭摆动着鲛尾,赶走了围绕在他身边的七彩小鱼,他已经不需要七彩小鱼了。
他就是七彩小鱼。
陈祭趴在海底的山石上休息,像是躺在肃成闻身上一样,很有安全感,暖洋洋的。
尼罗水湾冰冷的海水也会散发出暖意。
……
小凌游回了同江市,他回到同江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小凌洗干净书包,放进后备箱,戴上粉色的兔子头盔,开着小电驴回家。
红绿灯路口,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他的左边,小凌闻到了项彦的味道,他侧眸看去,项彦坐在车上,后座坐着同事,项彦最近总和这名同事来往。
小凌眼睛睁大……
项彦已经会送他回家了吗?
小凌眼眶酸酸的,绿灯亮起,小凌缓慢的扭动着把手,小电驴行驶的时候,风吹的他脸疼,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好在家不远了,小凌快速冲回家,可是雨下的太大,小凌的毛绒头盔都湿了。
他回家后,把黄色卡通书包挂好,又把毛绒头盔放进了洗衣桶,没洗,回房间休息了。没一会,他听见了开门声,是项彦回来了。
不止项彦,还有那名同事。
小凌的耳朵和嗅觉实在太好。
他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什么都不想听。项彦现在会把别人带回家了,还会给别人端热水……迟早有一天要把他赶走的。
小凌感觉闷在被子里的时间很漫长,他有些想喝水了,他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往客厅里走。他看见一位漂亮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项彦不在,男人冲他笑着点头。
小凌的脸色不好看,他硬挤出一个笑容给男人。
小凌给自己倒了杯水,急匆匆地回了房间。
小凌最近学会了写字,还买了日记本,上面写的全是对项彦的控诉以及不满。
小凌不会说话,但他心思细腻,能表达出来的却不多。写日记,可以帮他舒缓情绪。
小凌刚写没两个字,项彦就来敲门了,“洗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