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他是坏人,我只说他不适合我姐姐,”李公子有些气,用力抿唇道,“他不会亏待我姐姐,我姐姐也不会薄待她。”
他握紧的拳头又松开,语气颓然:“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姐姐都不在了。”
顾蓉蓉的目光始终未离开他的脸,要说他是装的,那演技也未免太好。
顾蓉蓉并未心软,又问:“那你的小厮呢?回家侍疾,未必吧?”
李公子沉默一瞬:“没错,是我让阿肆回家去的。”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在胭水阁的时候,我们就说过,”顾蓉蓉直言不讳,“我们是三当家的朋友,做为朋友,为他洗刷冤屈,难道不应该吗?”
“李公子,”冷星赫冷然道,“你让小厮做伪证,说谎话,已经是有错在先,此事若是闹上公堂,恐怕你也不好申辩。不如把事情说清楚,商讨一个解决的办法。”
“你姐姐的仇要报,我们的朋友也要救,两全其美的法子好过两败俱伤。”
李公子呼吸急促几下,刚和缓的脸色又有些泛白。
顾蓉蓉抓住他刺破的手指,释放一点修复力,李公子的气息又渐渐稳下来。
他看一眼顾蓉蓉,低声道:“多谢。”
“阿肆没看清凶手,我也没看清,”李公子缓缓开口,抬眼看冷星赫,“那人的轮廓很像三当家。”
“就因为很像?”
“是的,因为很像。”
“你……”冷星赫差点压不住怒火。
顾蓉蓉示意他别冲动。
李公子又低下头,抚着腕间的一串檀香珠子:“这是我姐姐出事前,去庙里祈福,为我求来的,她求了两串,一串给我,一串给三当家。”
“她说,这场婚事,是她和父亲算计得来,父亲为的是利益,她为的是找个好夫婿,有个好归宿。”
“我原以为她是迫于父亲的压力,无奈同意,听她这么说,我才意识是,自己太过狭隘,以外表取人,自以为三当家不是良配。姐姐说这些的时候,眉眼温柔,那是幸福感,我知道,她一定是心悦三当家,想和他一生一世过好日子的。”
“我没什么心愿,就是希望姐姐能幸福,既然她已经幸福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可偏偏,意外就发生了。”
李公子红了眼眶,捏着珠子的手用力,关节都有些泛白。
他沉浸在痛苦里,顾蓉蓉也没催促。
这个走向,实在超出预料。
李公子抽泣一声,用掌压压眼睛,缓缓说:“我当时的确没看清凶手,只是觉得轮廓像三当家,那人身姿敏捷,身上有……血,血腥味很浓,我自小鼻子灵敏,平时去酒庄,也能靠嗅觉闻到酒类和年份。”
“那时我可以确定,那人身上只有血腥气,没有酒味。”
顾蓉蓉和冷星赫对视一眼。
李公子继续说:“而三当家和我们在园子里喝过酒,他还喝了不少,身上酒气浓郁。怎么没有酒味?”
“所以,我断定,凶手根本不可能是他。”
顾蓉蓉诧异:“那你……”
李公子回视她:“我是为了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