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青爵气得急忙收拾衣裳,眼睛盯着那大门红灯之下的女孩儿。
她竟然还在灯光下冲他笑,甚至还摆了摆手!
青爵推开车门想要下车,角门已经开了。净璃再回眸一笑,便奔进了门去……角门随即关严,整个天地骤然安静下来,一个声音都没有了。
“小混蛋,混蛋!”青爵气得差点没把自己的方向盘给砸了!
片刻的安静之后,电话响起来。青爵急忙按开短信去看。
“明天我跟阮灵要先启程,来不及去给你送行,也不想难过地跟你说再见。所以,就这样告别吧,让你生气,让我开心。青爵,新电影加油,两个月后见。”
“行李我会交给钱大哥,你生活起居的单子我也放在箱子里了,钱大哥会注意。傅青爵,照顾好你自己。”
手机屏幕在夜色里发出蓝莹莹的光芒,像是《泰坦尼克号》里头那颗海洋之心。最后它被老年rose放入大海的一幕让人无法忘怀,蓝色的宝石被更加蔚蓝的海水包绕、淹没……就仿佛这一刻,夜色将手机的屏幕全都吞没。
傅宅院子里,净璃的手机停顿了大约五分钟后终有震动。净璃按开短信,只有两个字:“再见”。
月色清幽,一下子倾天彻地地洒满了她的脚边。将这古老的院落越发勾勒出深幽的颜色。
混蛋,给他发了那么多字,他只回这样不痛不痒的两个字。
或许告别总是女人一个人心尖上的伤,它对于男人来说不过只是简单的一个转身。便如这倾天彻地的月光,女人看见它的落寞与哀伤,男人也许只看见它的明亮。
唯一可以聊做安慰的是,她临走了能主动去挑.逗他一回。以他的性子,她确信,在未来的两个月时间里,他会一直记着方才那一幕。
他是不服输的家伙,刚刚被她骗过,欲.望和自尊都被压抑;所以他会一直记着,再记着,不能忘了她。
未来的两个月,60天,1440个小时,分钟……那样漫长的时光,宛如今夜的夜色团团包绕。可是她只仰首去望天井洒落的月光,用眼睛寻找一点点光明。
阮灵跟净璃下了飞机,坐大巴奔向竖店影视城。
竖店原本是一个小镇,如今整个镇子几乎都成了影视城的布景。竖店淳朴的百姓都是靠着给各大剧组当群演来挣生活,每日更是就生活在影视景观里,正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不知道是不是也正是这现实与梦幻二合一的感觉,让当地百姓的精神头特好,每个人都是平和,面上带着知足的微笑。
这世上的幸福是什么?细细捋下来,不过“知足”二字。
小镇上除了本地居民之外,还有许多外来模样的人,更是天南地北,哪儿的容貌特征的都有。阮灵指着那些早早就在影视城大门外坐着的人跟净璃说,“瞧见了吧,那些就是着名的‘竖漂’。现在全中国除了‘北漂’之外,就这帮‘漂’最有名了!囗”
看见那些随地坐在马路牙子上的“竖漂”,净璃只觉心生敬意。当漂自然不容易,不是每个人都跟王宝强似的,有机会从“漂”里脱颖而出,成了日后的腕儿;更多的漂,就只能漂,可能一生一世地漂在这个行当里。能支撑着他们一直漂下去,而且漂得面上还有笑意的,定然更主要的是对于这个行当的热爱。
一部戏里头主角毕竟就那么几个,更多的人是在镜头里一晃而过的群演。就像这红尘人世,星光璀璨的就那么几个,更多的还是要当知足常乐的普通人。
净璃向阮灵竖起大拇指来,“还是我们阮大美女起点高,第一步已经是女三号。我能想象若干年后的情景,我也在这一群人当中坐着呢,捧着一个盒饭;这时候远处开来一辆拉风玛莎拉蒂,巨大的马达轰鸣声让我跟这里一群人一样,抻直了脖子去望;我的嘴角还挂着一根菜叶,可是我的眼睛已经光芒闪耀起来——当然,这光芒不是我自己的,而是你身上的光芒倒映进了我的眼睛里……我拼命在想着,还要多久以后,或许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你这样的腕儿,如此牛叉地在我们这帮群演眼前轰鸣而过,挥挥手不带走一个人,而留下一串长长的尾气……侦”
“哈哈!”阮灵下了大巴,手撑着箱子,妖娆地弯着腰就笑得再也收不住,“净璃怪不得你台词课的独白总能得全班最高分,老师也说你入戏最快,果然啊果然……我的天啊,哈哈,我简直都被你给带进情绪里去了!”
看着阮灵跟净璃在这说笑,就有旁边的竖漂过来搭讪,“嘿,两位美女,这回是参加哪个戏的?带着角色来的,还是来试镜啊?”